情。
报案经历比我预想中更加一波三折,当我与秦理一起被困在金缦会所的储物间、又遭遇一场火灾时,我以为我们会葬身于那场火海里。
从小到大,人们常常接受的教育是“珍爱生命”,而我却总是想不明白我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仅仅是为了满足父母的期待吗?
可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件没有生命的容器啊。
裴朔去世后,我再次认清生命的本质是琢磨不透和残酷无情,我渐渐感到自己被虚无填满,那是一种被削弱过后的痛苦,并不尖锐,却有连绵的余波。
直到与秦理相识,我才想明白很多事。
他身上那股坚韧的气质就像野草,从不屈服,永远向上生长。
与秦理相处的时候,我总是让他教我“变坏”,因为我想体验以前没做过的事,然而秦理真正教会我的,是如何热爱生活、感受生活。
如果生命真的停止在那一刻,我已经体验过用力去活去爱的滋味,没什么可遗憾的了,可是秦理值得好好活下去。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周围环境不再是金缦会所的储物间,而是单人病房。
眼前的陈设与装修令我感到十分熟悉,我一眼便认出这是我每次看病都会来的那家私立医院。
怎么回事……我又回到了首都吗?
几分钟后,病房房门被人推开,我听见一阵踩着高跟鞋的脚步声。
显而易见,走进来的人不会是医生或者护士。
我抬眼望去,看见一个容貌与我有八九分相似的女人。
是我的母亲,傅摇。
在我看到她的时候,一颗心脏缓缓地沉了下去。
傅摇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散在肩上,不用凑近也能闻到淡淡香气。
她如今已年逾不惑,但若是单看外貌,依然十分年轻,甚至偶尔会流露出一股少女般的神态。
仅看外表,我看她就像照镜子,可我却无端感到一种恐惧。
那个时候,我只觉得浑身上下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尤其是头痛得要命,我只好强打起精神问她:“我现在在哪儿?”
母亲回答了一座医院的名字。
果不其然,我又被带回了首都。
我试图去回想发生过的事情,可我却发现我想得起来,我与秦理被困金缦会所储物室,想得起来毫无征兆发生的那场火灾,可是在这之后的事情,我却一丁点也不记得了。
但这些都不是我最关心的,我又问她,语气变得比刚才更急切:“秦理呢?秦理在哪?”
我的声音十分嘶哑,像是几天几夜滴水未进,难听至极。
听见秦理这个名字,母亲的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她的语气轻柔又慢条斯理,“应琢,你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