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薄,听不得这阵声音,好像耳朵里能长针眼似的,我倒是无所谓,仅仅恼自己被吵醒,一时半会没法重新入睡。
屋子空间小,两张床也挨得近,只够一人侧身通过,方应琢在另一张床的床沿坐下,探出指尖,摸到了我的额头,“秦理,你额头上有汗,已经流下来了,要不要开空调?”
“……不用。
”
现在已经入秋,吹空调反而觉得有点凉。
灯光昏暗,方应琢的眼睛却依旧明亮,琥珀珠一样,他用手指轻轻帮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他的体温总是比我低,指尖像玉一样冰冰凉凉,贴在皮肤上,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
我掀开眼皮,嘟囔了一句:“方应琢……”
“嗯,我在。
”方应琢回应道,“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想随便喊你一声。
”我许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带着醉意的感觉,一时间不太适应,不禁道,“好像有点难受……”
“哪里不舒服?”
“有点头晕。
”
方应琢的一只手捏住了我搭在被子外面的手指,另一只原本停留在我额头上的手却慢慢下滑。
指尖一点一点掠过鼻梁,最终停留在两片唇瓣上。
方应琢像是在确认触感,片刻后,才说:“这么软啊。
”
他还没有见过我喝醉的样子,似乎觉得很好玩,笑了一声,又凑近些,继续细致地观察。
在那一刻,我与方应琢之间颠倒角色,也许他看我也像在看一只宠物。
我想制止方应琢手上的动作,但又没什么力气,只发出一声不太愉快的哼哼。
“秦理,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吗?”意识朦胧间,我听见方应琢这样问。
危险……?
这有什么可危险的。
在秦志勇和周敦行的身边那才叫危险,前者喜怒无常后者笑里藏刀,现在这才哪到哪。
然而,没过多久,方应琢就用自身行动告诉了我,原来第三种危险的名字也可以叫做温柔乡。
“既然你之前帮过我,那我也帮你一次,”我听见方应琢问道,“怎么样?”
下一秒,方应琢关掉了床头的灯。
伴随着咔嗒一声,房间顿时被一片黑暗给吞噬,我无法视物,因此五感也变得更加敏锐,我清晰地感知到方应琢的动作,我伸手去推方应琢的肩膀,可是四肢像在温水里泡酥了泡软了,使不上任何力气,最终有心无力地垂下来。
算了……反正我也起不来,随他去吧。
任他做什么,只不过是做无用功。
……
我以为方应琢说的帮我,就像是上回我帮他那样,用手,可我没有想到,方应琢的胆子竟然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