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眼睛清澈干净,像是一汪湖泊。
那是需要很多的金钱和爱才能养出来的脆弱天真。
季沨微微笑了下:“酒是我调的,抱歉。
”
“这么点大自己跑过来酒吧喝酒,你成年了吗?”季沨问,“你父母电话多少,家住在哪?”
“我成年了,”陆屿洲皱起眉,不太满意地强调,“今天是我十八岁的生日。
”
“好好好,生日快乐小朋友,”季沨说,“给我你爸妈的电话。
”
“我不是小朋友,”陆屿洲极力证明自己已经长大,然而出口却带着无意识地抱怨撒娇,“我不要回家。
”
他那双眼睛不笑的时候显得很冷,这样湿漉漉望着人的时候却又显得很乖,小狗一样,季沨难得有耐心哄了他两句:“为什么不回家,跟父母闹矛盾了?”
“他们根本不记得我的生日!今天是我的成人礼!”陆屿洲着重强调,“成人礼!”
确实是成人礼,这人身上穿了一套昂贵的西装,腕上还戴着手表,一丝不苟配了胸针和领夹。
小孩看起来气势汹汹的,好像这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他们从来都不记得,明明我小时候还说要永远一家人一起过。
”
季沨垂眸望着他,望着他从头到尾无一不精致的着装,一枚袖扣可能就抵上自己一个月的工资。
富裕又天真,在季沨为母亲的病而挣扎着要不要出卖尊严和人生的时候,他吃过最大的苦可能就是生日被人忽视了。
季沨甚至从来没过过生日。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人和人要有这么多差距呢?
季沨心中一瞬间涌起无数的恶劣的念头,听着陆屿洲在自己面前絮絮:“我跟她说我喜欢男生,她居然只说祝我幸福,还要在我生日的那天结婚,她根本就不在意我,他们都不在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