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妇妌转过脸来:“姊姊不知晓,载贪玩惯了,不严些,他撒撒娇又要蒙混过去。
”说罢,她停了停,笑意温和地叹道,“若是载能有跃的一半勤恳,我也不操心什么了。
”
妇好看看她,微微一笑:“跃也不过是好动了些。
”话虽谦虚,眉间却满是骄傲。
妇妌抿唇,神色间多少有些讨好。
妇好比妇妌年长几岁,先后嫁给商王,成为商王宫中的王妇。
几年前,后癸病逝,商王将妇好继为王后。
对于这位王后,妇妌心底不能说不妒忌,却颇有些忌惮。
据说当年妇好被商王看中,乃是其武力出色。
当年她还是兕方的宗女,就曾经领着民人大败来犯的戎人,轰动一时。
之后,商王在大邑商召见了她,再之后,就纳她做了王妇,将好邑赐给她,人称妇好。
而成为王妇之后,妇好仍然勇力卓著,为商王开辟了大片江山,还诞下了王子跃。
当商王将妇好立为新王后,无论朝野,莫敢不服。
妇妌早就明白这个女子了不得,在她们还都是王妇的时候,她就一直与妇好相善。
即使妇好当上了王后,她们也仍然以姊妹相称。
庭中,载又被跃摔下,一声痛呼。
妇妌眼皮一跳。
“跃!”妇好莞尔,吩咐道,“载还年幼,不可伤了他。
”
跃回头,抹一把汗,稚气的脸庞笑笑:“知晓了。
”说罢,把载拉起来,问:“疼么?”
载小脸通红,水汪汪的眼睛望向妇妌。
妇妌却没有看他,只与妇好说话。
载努努嘴,倔强地摇摇头。
“我听说,妇妸来了。
”妇妌拈起一只青梅,蘸蘸蜜糖,放在妇好面前的小盏上。
毫无意外的,妇好脸上的笑意微微凝住。
“是么。
”她语气淡淡。
妇好为人宽和,可若说她讨厌谁,倒是也有。
妇妸就是其中之一。
与她们不同,妇妸不是王妇,甚至不是生妇。
可是谁都知道,她是商王最爱的女子,妇好当年还差点因为她当不上王后。
“她来替睢侯春朝么?”妇好道。
“正是。
”妇妌回答,说着,轻叹口气,“她可过得不好,生的女儿是个痴傻之人,睢侯又新薨。
听说睢国还来不及立新君,这回春朝,是大王亲自召了她来。
”
妇好没有说话。
妇妌瞥瞥她,道,“大王将棠宫新修了一番,该不是要将妇妸放去棠宫……”
一只铜杯“铛”地翻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