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她在心里算了算,雍己的年代至今已有两三百年,那三座高台的历史比大邑商还要往前许多。
“我等就是要去看那高台?”罂问。
跃笑笑,用手摸摸她的头发,却没答话。
“啪”一声,他将鞭子一扬,催促马车前行。
许是劳力所限,无论样式和高度,雍己的高台都无法与大邑商相比。
可毕竟是当年的商王所造,夯土与巨石层层堆叠,在茫茫的荒原上,如猛兽蹲踞。
当罂踏上苔藓斑驳的石阶,感到脚下仍然牢固如新。
“当心些。
”跃捉稳她的手,拉着她一级一级地往上攀爬。
随着步步登高,视野渐渐宽阔,大地变得更加广大。
罂四下里张望,发觉这高台四周都是一眼望不尽的荒原,树也不见几棵。
“既是祈求丰年,为何将高台建在着荒野之中?”罂好奇地问。
“谁说这是荒野。
”
跃还未出声,一直走在前面的载却突然开口了。
他指指远方:“可看见那些田垄?那是从前划分田地时所筑,这一片原本就是良田。
”
罂一愣,跟着他的指向望去,果然,高草中,一道道隆起的线条隐约可辨,将原野分割,却是是田垄的样子。
许是年代久远,方才走在路上竟无所察觉,来到这高处才能看出来。
“在先王仲丁之前,这些都是王田。
”跃在旁边道,“后来仲丁将大邑商迁往嚣,这些田地才废弃。
”
罂颔首。
商汤灭夏,定都亳邑。
但是这以后,亳邑却并没有作为都邑长久地传承下去。
仲丁迁都嚣,河亶甲迁往相,祖乙迁往耿,盘庚迁往殷。
几百年间,大邑商的地点改变了五次。
“先王为何要迁走?亳不好么?”罂不解地问。
跃笑笑,道:“你方才一路走来,可见到了有林木?”
罂想了想,似乎确实没有见到什么树,摇摇头。
“耕地之法,须焚林肥土以养稼穑。
”跃的声音不急不缓:“然长此以往,林木草莽终有耗尽之时,地力不继,收获则逐年减损。
大虐降下,先王亦是不得已。
”
罂明白过来。
商族先人虽出身渔猎,可到了商汤的时候,他们的生活已经与农业密不可分。
这个时代农业粗放,收获全靠土地的肥力,一旦土地贫瘠,人们就要另寻他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