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弓跳完巫舞的时候,他已经感到腹中饿得隐痛了。
商王和妇妌等人还在接见来朝的贵族方伯们,载想着反正也没有他什么事,就让从人告知妇妌他腹痛,偷偷溜了出去。
当务之急是先吃饱东西,回宫还要等人送去,载迫不及待,径自去了膳夫处。
膳夫向来知道这个小王子任性且好吃,见他来,只得命人将已经做好的食物奉上。
载饱餐一顿,想着祭祀时溜走终归不是太好,打算再回去一趟。
他想抄近路,就从庖厨的侧门出来。
午后安静,侧门外的道路偏僻,除了载,宫道上并没有别人。
可没走几步,他忽然听到有些声音传来,循着望去,只见墙边的一棵大树下,有两人站着说话。
载认得其中一人,愣了愣。
小臣乙看到载,亦讶然,脸上闪过些异样的神色。
“王子。
”他停止交谈,连忙向载行礼。
载被妇妌身旁的人看到在这里,有些不自然。
他“嗯”一声,看看小臣乙,又看看与他说话那人,看装束,似乎是个庖人。
“我今日未进食,故而来此。
”载也不掩饰,瞟了小臣乙一眼,“你不必与我母亲说。
”
小臣乙一怔,脸上很快露出明了笑容,行礼道:“王子放心。
”
载点头,不再理会,继续向前快步走去。
宗庙前,商王和妇妌身后的羽扇华丽而醒目,载很快就钻了回去。
来朝的人不少,商王一一接见,还未说完话。
“你腹痛?”妇妌见载回来,问道。
“嗯。
”载答道,脸上配合地微微蹙起眉头。
“可是乱饮水?发热么?”妇妌见状,紧问道。
“不是,现下已无事。
”载忙道。
妇妌看着他,仍不放心。
“母亲不必担心,”一旁的王子弓听到这些话,和气道,“载这般当是暑热所致,我宫中有良药,稍后便让人送来。
”
妇妌看看他,少顷,淡淡道:“甚好。
”说罢,瞥载一眼:“勿再乱走。
”
载应了一声。
王子弓微笑。
载与他对视一眼,瘪瘪嘴角,莞尔地不再言语,
夜幕垂下,商王在宫中设宴,用白日里的祭肉和祭酒款待参与祭祀的贵族。
宴饮的大殿烛火明亮,大大小小的摆设铜器闪着锃亮的光泽。
上百的案席坐满了人,宫中仆婢穿梭来往,食器菜肴无不精致,处处展现着大邑商的威仪。
商王与刚刚巡视南方回来的师般说过话,饮一口酒,开始用膳。
身旁的小臣庸将一只小簋中的羹汤盛到白陶碗中,递给商王。
商王饮一口,目光忽而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