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对于不拿自己当一回事的人,她也从不把对方当一回事。
她四处张望,毕竟王宫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相较想象中的商王宫室,棠宫的位置似乎偏僻许多。
罂坐在翟车上,一路望着满目的绿意,再望望宫城另一头高低错落的飞檐和殿阁,几乎以为自己又要进那日的林苑。
事实上,棠宫似乎真的就挨在林苑周围。
罂才下车,就看到四周繁茂的树林。
若非高耸的宫墙和林木中掩映可见的重檐,罂几乎不觉得这是商王的宫殿。
鸟鸣声阵阵传来,时而有几只羽毛洁白的鹭鸟飞到屋檐上,竟别有野趣。
“媪。
”一名皮肤白净的中年人走出来,看到妇侈,温文地微微躬身。
“小臣。
”妇侈终于开口说话,露出笑容,向小臣行礼。
罂在一旁看着他们,觉得这个小臣的身份似乎不一般。
且不说面容衣饰,单是妇侈那行礼地态度,也比其他人要多出几分恭敬。
“这位就是册罂么?”
小臣转头看到册罂,和气地问。
“正是。
”妇侈颔首。
罂上前,也向他一礼:“小臣。
”
小臣谦逊地让过,对罂说:“大王正在殿上,还请册罂随我入内见礼。
”
罂答应,随小臣入内。
妇侈也跟在后面,没走两步,小臣却回头止住,微笑道,“媪,大王只召册罂。
”
妇侈讶然,脸上掠过一丝尴尬。
她看看罂,目光莫测,片刻,却向小臣微笑颔首:“如此,劳小臣待我向大王覆命。
”
小臣微微躬身,引着罂向宫门中走去。
棠宫之名并非虚有。
罂才走进宫墙,就看到庭院之中载满了白棠树。
如今正值花期,白棠花朵绽遍枝头,开得灿烂。
走在庭中的石道上,一路花影纷繁,平添许多意趣。
商王身披裼衣,坐在正殿上看着贞人毂刚刚送来的龟甲。
小臣进来禀报,说册罂到了。
商王把龟甲稍稍放下,一眼就看到了堂前的那个纤细的身影。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
堂外的花树与天光交错,他忽然忆起,许多年以前,也有一个相似的身影站在那里。
“大王?”小臣见商王不说话,试探地出声。
商王仍注视着那边,片刻,将龟甲放在案上,缓缓开口:“册罂么?上前来。
”
罂听到这话,走上殿去。
她没有抬眼,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地面上的铺陈平整的草席。
跃不在这里。
让自己来这里的果然就是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