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明照得得清晰,罂看到这厅堂虽空旷,却布置得很是整洁,还摆着好些铜器。
正中的案前,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端坐在那里,正在看着一枚牍片。
“贞人,册罂已至。
”那人朝老者禀道。
老者抬起头来,罂看去,只见他年纪虽大,却面色红润有光,像年画上的老仙人一样。
罂感觉到那目光打量向自己,忙收回视线。
“原来是个女子。
”贞人开口道,声音和蔼。
“正是。
”使者恭敬地答道,“册罂原本是睢国宗女,因写刻颇佳,睢侯委以作册。
”
贞人颔首,看着罂,露出微笑:“天子看过你所书牍片,甚为赞赏。
今后你便留在大邑商,与我等共事天子。
”
罂没有抬头,向他一礼:“敬诺。
”
贞人又向从人交代道:“册罂新来,你安顿食宿,不可怠慢。
去吧。
”
从人答应一礼,引着罂和使者退下。
出了堂上,使者向罂告别,说他任务完成,要回有司覆命。
罂与使者再礼,说了一番感激直言,分头走开。
“方才那贞人,不知如何称呼?”路上,她问从人。
“嗯?”从人转头看看她,道:“那是贞人毂。
”
罂颔首。
从人见她并不十分明白,道:“贞人毂可不是一般人,你这作册才来大邑商便能见他,可是天子的脸面。
”
罂疑问愈多,却不便再问,只得道:“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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罂没有想到,所谓庙宫,竟能营造得如此之大。
大邑商的庙宫旁边,出了方才那位贞人毂的居所,还有连绵着上百间整齐的房屋,据从人说,都是庙宫里贞人和作册的居所。
另一边还有一片,住着商王的巫师。
“女子呢……”从人引着罂去见专管屋宅的小臣时,那小臣看着罂,皱起眉头。
从人笑笑,道:“正是。
当初也未料到,只是贞人毂命我将册罂带来,还烦小臣安顿。
”
“自当如此。
”小臣连连点头,脸上却仍然为难,“可庙宫中作册贞人都是男子,亦无空室,这……”他看看罂,苦笑挠头。
“小臣。
”这时,一个柔软的声音从室外传来。
众人看去,却见一个婀娜的身影从外面进来,脚步轻盈如风,是个年轻女子。
小臣见到那女子,忙从案前起来,向她一礼:“宗女。
”
那女子颔首,道:“小臣,我母亲遣我来告知一声,王后明日要问营造庙宫新宅之事,还请小臣准备一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