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二人虽一直在准备行囊,却不曾说过什么道别的话。
如今分别在即,又觉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丁。
”罂深吸口气,摸摸他的头,“你在路上要听羌丙的话,照顾好自己。
”
“嗯。
”羌丁小声答道。
“回到羌方也是,人生地不熟,无论能否找到祖父,都要时时谨慎。
”
羌丁点头,没有说话。
这时,他像想起什么,低头往袖子里掏了掏,拿出一把禾管来。
罂讶然。
“我知道你草梗没了,昨日路过草垛,就给你折了这些。
”羌丁嘟哝道,“禾管好,比草梗耐嚼。
”
罂看着那些修得整齐的禾管,心中不禁感动。
“什么耐嚼,宗女又不是牲畜。
”奚甘用指节一敲羌丁的脑袋,众人皆笑。
羌丁讪笑,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这时,领头的羌人大声呼喝,叫人们集结上路。
“该走哩。
”羌丙对羌丁说。
羌丁颔首,奚甘帮着他从地上拾起行囊和木杖,挑在肩上。
“册罂……”他再看向罂的时候,眼圈有些发红。
罂也有些不好受,看着他,抿抿嘴唇。
“走吧。
”羌丙拍拍羌丁的肩膀,说罢,与妇人向她再一礼,转身走开。
羌丁看看他们,又看看罂。
“去吧。
”罂勉强地笑笑,挥挥手。
羌丁一脸恋恋不舍,少顷,迈开步子。
“册罂!”才走一段,他忽然回头,朝罂喊道,“你等我回来!我会还你贝币!让你坐车!给你食肉!”
旁边的行人莫名地回头。
罂看着羌丁,眼前忽然有些模糊,脸上的笑容却愈加开朗,用力点头。
“羌人归哉!”领头的羌人洪亮歌唱道。
“归哉归哉,携妇携子!”行人们笑着大声相和,“归哉归哉,有黍有屡,行勿回首!”
罂再也忍不住,梗咽地把脸埋在袖中。
作册
太阳高高挂在空中,庙宫里,几名小臣正把藏室里完好的木牍搬出前庭,准备晾晒。
“国君也真是。
”一人把木牍铺在地上,抱怨道,“事这么多,也该缓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