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颔首,看着她:“奚甘,可知妇妗那位先君是谁?”
奚甘怔了怔,答道:“是小戊。
”
“如此。
”罂笑笑:“去吧。
”
奚甘看看她,退了下去。
罂重新躺下,把草梗夹在指间,又吸一口。
妇妗的丈夫号小戊。
她曾经向小臣驺打听过几任国君的名号,罂的父亲号小丙,二叔号小丁,这位小戊就是领头杀兄自立的那位,是罂的三叔。
罂做过册人,知道一些规矩。
小戍虽死后有号,却算不得正统即位,所受的祀奉仅仅是在庙宫有个神主。
而像这样的人,家眷也往往会受到牵连。
小戍死后,妇妗在睢国的地位恐怕远不如罂的母亲妇妸。
但即便如此,妇妸带着女儿远走莘国,这位妇妗却能留下来混得风生水起,倒是有趣得很。
而当罂把所有的事情想了一圈,却又回到了一开始的问题。
睢侯这般不辞辛苦地把她接回来,到底目的何在?
没等罂思考出个所以然,羌丁回来了。
“册罂!”他看到嘴里咬着草梗的罂,眼睛一红,扑上前来:“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了!睢国的圉脏死了臭死了,庙宫都不如!”
“乱想什么。
”罂拍拍他的脑袋:“你还欠我六贝,怎会轻易给别人?”
羌丁气结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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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陌生的榻上囫囵睡了一觉,罂还迷糊的时候,奚甘把她叫了起来。
“宗女,妇妗叫你起身哩。
”她说。
罂揉揉迷蒙的眼睛,望向窗外,只见天色已经微亮了。
在奚甘的催促下,罂洗漱干净,走到堂上。
妇妗早已来到,坐在一张案前,两名妇人环伺身旁。
“母妗。
”罂向她一礼。
妇妗微笑颔首:“时辰将至,宗女还须赶快妆扮才是。
”说罢,吩咐身旁的妇人为罂梳妆。
在她们的摆弄下,罂穿上了新衣,原本随便绾起的头发也被放来开来,严谨地梳作发髻,插上竹笄。
等到罂走出门的时候,在庭中打扫的羌丁看到她,愣愣地睁大了眼睛。
“这就是宗女的羌仆?”妇妗看到羌丁,问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