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难道不对吗?上次在那个镇子里,他打个电话,随口抱怨几句,你就开几个小时的车过来了,好像真的闲得没事干一样。
但那时候你应该在见一个很重要的客户吧,本来要带那个客户去流水线上的工厂视察,结果你放了人家鸽子。
于叔叔跟我这件事的时候还很生气呢,说以后再也不把公司的事交给你了。
”
姜蔚极轻地笑了一声,用嘲弄的语气说:“真正为了一个男人头脑发昏的人是你才对吧。
”
兰绮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不由诧异地看了于舒鹤一眼,夜晚亮白的灯光从车窗晃进来,把于舒鹤的面部轮廓照得更加冷硬,好似结着一层冰霜。
平静之下,眼神却犹如野兽一般,黑暗之中静静蛰伏。
这张脸兰绮看了很多年,从懵懂的儿时,到躁乱的青春期,再到沉默的青年,于舒鹤的样子却始终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对他的态度也是一样,与其说是兄弟,倒不如说他们是彼此的死敌,谁过得好,对方就不舒心。
谁能想到,他们也会有紧紧抱着对方不肯放手的时候尽管是在床上。
他们的关系逐渐变得暧昧混乱。
很多东西都变了,于舒鹤也变了吗?他真的会为了自己随口的抱怨,就推掉重要的公事吗?
兰绮忽然想起之前妈妈告诉过他,说于舒鹤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所以妈妈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都过得很顺心。
兰绮不用每天听妈妈打电话哭诉于舒鹤的种种罪状,也觉得心安了不少。
类似这种可以一点点堆砌幸福感的小事,于舒鹤暗地里似乎为他做了不少,只是他从来都没有邀过功,兰绮也就没发现过。
于舒鹤冷淡地反问姜蔚:“你现在是在教训我?”
“我不敢啊。
”姜蔚半真半假地说:“你是我哥,我哪敢教训你,我只是讲道理罢了。
”
于舒鹤眉心猛地一皱,姜蔚也意识到自己太过忘形,居然把最不能袒露的秘密拿到了台面上来说,他立刻收住话题,说:“把手机还给他。
我有话和他说。
”
“没什么好说的了。
”
于舒鹤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扔给兰绮,兰绮笑着趴在于舒鹤的肩膀上:“吵架吵输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在意我,居然为了我耽误公事,还被爸爸骂,何苦嘛,你当时直接说在忙,我也不会缠着你过来陪我啊。
”
“跟你没关系,少自作多情了。
”于舒鹤微微侧过脸,语气生硬地说:“我只是不想陪客户吃饭而已,去找你也是为了躲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