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走到长街尽头,徐学民远远跟在他的身后。
灯光把少年的影子拉的老长,曾经无畏世界的少年,连穿行喻嗔家街道的勇气都没有了。
徐学民一开始就知道。
别人的梦想,在柏少身上不会实现。
即便他再辛苦努力,国家最后也不会要一个精神不稳定的运动员。
别人的爱情,他也不会拥有。
柏正背着世上最沉重的山前行,任何一个女孩子的肩膀,都会被这股压力压垮。
他这辈子没有父亲,母亲也形似于无。
他难以有爱人,不可以有孩子。
没有人从出生就是个错误,但柏正是。
他孤孤单单来,注定孤孤单单离开。
徐学民看着他顽强长这么大,渐渐有了朋友、梦想、喜欢的人,这个过程以后回味起来是快乐,却也成为了永远无法拔除的刺。
想一次,痛一次。
柏正猛然摔在地上。
徐学民连忙跑过去:“柏少。
”
“滚!”他颤抖着,瞳孔里一片空茫,柏正自己站起来,跌跌撞撞往前走。
走了好几步,他再次撞到障碍物时,终于停了下来。
“我认输了。
”少年嗓音喑哑。
“我连照顾自己都做不到,再也不能照顾她。
老徐,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
徐学民摇头。
“不是没有遇见,也不是没有得到,更不是得到以后失去。
而是,明明近在迟尺,你伸出手,却握空。
我离喻嗔,明明那么近了。
”
近到只差半步的距离,就是一辈子。
可是他知道,永远也跨不出这半步了。
“如果有一天我疯了,我还会记得爱她吗?即便我记得,你也要提醒我忘了,我不能……不能再去……”
徐学民泪流满面:“您忘了吧。
”
柏正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