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上的天子咳嗽了一声,那几处封地,原本哪一处都是一样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让宴时离开长安这个纷争之地。
故而他开口:“何时启程?”
徐宴时抬起眸,此生最后一次同他这位父皇对视:“便今日吧。
”
*
辞别后,徐宴时回了宫殿,宫殿偌大,却没有什么他觉得他可以带的东西。
最后,他也就带着脖颈间那一片碎玉,踏上了去引安的路途。
出城时,马车在一处停了下来。
莫怀从一旁出来,沉声辞别。
徐宴时低垂着头,他知晓自己辜负了青年的期待,但是他思虑良久,还是觉得他无法看着自己一瘸一拐地迈向那个皇座。
莫怀望着徐宴时,不由想到昨日公子同他说的话。
关于徐宴时的事情,一直是他在负责。
也因为他知晓公子重视,故而他也一直对徐宴时的事情非常重视。
昨日从公子口中得知徐宴时要离开后,莫怀说不清自己什么感觉。
似乎在同徐宴时打照面的过程中,他对徐宴时的犹豫早有察觉,但他又说不清他对这份犹豫怀抱什么样的态度。
莫怀还记得那时他问公子:“安王已经做了决定吗?”
公子翻着手中的手,淡淡道:“他会这么决定的。
”
莫怀没有再问,只此一句,莫怀便知晓,没有余地了。
今日安王会如公子口中一样离开,半年或者一年之后,安王就会如公子口中一般回来。
从公子那时的眼神中,他明白安王只是选了既定的一条路。
不能说安王是公子手中的木偶,只是从很久以前,公子便预定到了安王的结局。
莫怀不觉得这是一条好的路,但是或许对于徐宴时而言,这已经是一条最好的路。
莫怀将自己带的人一并塞入徐宴时的马车。
一共三个人,一个医师,一个厨娘,一个暗卫。
徐宴时一怔,倒也没有说出一句‘不必’。
有谢欲晚那句话在前,他其实明白自己一生都会被庇护,他没有接触过如此好意,但是只是这些,他还没有拒绝的必要。
莫怀没有说医师公子寻了很久,一直到前些日才从千里之外接回来,据说可以治好安王瘸掉的腿,也没有说厨娘其实是自己安排的,他只是想那日徐宴时用了橘糖做的晚膳说很喜欢,他便寻了一个同橘糖做的菜口味相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