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派人去的,随便寻个什么事情,就像从前一样。
他多的是她此生都不能察觉的法子,无论是对于陈,还是对她,甚至都不用他来想法子,自然就会有人留下他们。
但......他好像做不到。
那个人是小婳,他好像就做不到。
是因为那个人是小婳,所以他任由她误会、怜惜,也因为那个人是小婳,他终日惶恐、愧疚,更因为那个人是小婳,所以他现在迈不出这个厨房一步。
他很怕,怕自己又会做一些让她无比厌恶的事情,那个人是于陈......他争不赢。
怜悯、同情,同爱意是不一样的。
他对小婳是爱,他会因为对旁人的怜悯和同情放弃小婳吗?他不能。
所以当他走出这个厨房,他不太知晓自己会做出什么。
满室佛经压制不住的欲-念,如若他走出去了,他会做什么......
将小婳‘带’回来,关住小婳,让小婳同于陈此生不能相见。
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设一个局罢了。
青年垂着了眸,仿佛冬日化掉的雪。
他不知道冬日为何会化雪,也不知道冬日化掉的雪会成为什么,他只是在想,如若那是小婳的愿望,可能他消失了,她的愿望才会实现。
......他希望她如愿。
青年一双冷白的手因为在烫水中泡了太久,此时已经泛着病态的红。
他没有太管顾,只是平静地想着熬鸡汤的下一步是什么。
想了许久,似乎还是想不起来。
院子中的莫怀和橘糖还在对峙着,他又听见那一句‘让小姐走’。
让小婳走。
厨房的门半开,但青年一次都没有回头,他同满屋的菜肴对视着,许久之后,先放下了手中处理好的母鸡。
刀切了鸡,需要洗一洗,他将刀拿到一旁,认真地洗着。
外面橘糖和莫怀的声音还未停断,他却已经有些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了。
刀洗着洗着,洗出了血,鲜红的一片涌入青年的眼眸时,他才注意到,刀刃不小心划破了手指。
他怔了一瞬,随后对自己说,没事,只是手指,手指伤了也能做膳......况且,她也不会来吃了。
也好,似乎他做的还是很难吃。
冷水将鲜血冲凝住了,起身那一刻,青年终于想起了熬鸡汤的下一步是什么。
想起来了,他其实应该松一口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脑子格外地乱。
他从很久之前便知道可能有这么一天,可是他不知道会如此残忍。
再......再迟一天不行吗?
好像不行,算算日子,陈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