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梳完那一刻,姜婳转过身抱住了娘亲的腰,她将头放在她肚子那一处,轻轻地用头蹭了蹭:“娘亲,是不是很疼......”
季窈淳摇了摇头,却又还是柔声说道:“是很疼。
”
姜婳手轻轻地摸着娘亲的肚子,随后静静地将娘亲抱住。
落日余晖下,季窈淳摸着怀中少女的头,轻声道:“明日穿那身苕荣色的衣裙,小婳穿起来一定很好看,还有......明日来娘亲房中,娘亲为你梳一个更好看的。
今日再去学学,明日应该来得及。
”
姜婳轻声点破:“娘亲,嘀咕声被我听见了,那要学的好看一些,不好看的话......小婳就要顶着不好看的头发去......去酿酒了。
娘亲,是梨酒,我从前、从前喝过一些,甜甜的,很好喝。
”
她没有问娘亲要不要,她是否要带一些回来。
因为娘亲自从外祖父外祖母死之后,便不食荤腥不饮酒了,姜婳将娘亲抱紧,许久之后轻声说道:“娘亲,待到冬日,我们便去江南吧。
”
去江南,看江南的雪。
对于她而言,这件事情可能并不紧要。
但是对于娘亲而言,应该已经想了许多许多年。
她未曾见过,是好奇,娘亲自小在江南长大,是怀念。
江南的雪比起长安会不冷一些吗?
似乎答案无论是什么都不太紧要。
从前姜婳不懂,如今却明白了,那只是一个娘亲知晓自己对女儿的重要,在自己死之前,留给女儿活下去的最后的希望。
在死亡面前,一切都太过渺小,那便留个希望吧。
毕竟希望是在死亡面前,唯一不那么渺小的东西。
第一百零九章
季窈淳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其实只要小婳在她身旁,长安同江南也没有太大的差异。
人若是活在苦痛之中,终日只会被苦痛湮没,这个道理她从许久之前就明白了,她也一直希望她能让小婳明白。
她将女儿温柔地抱住,她没有去问许多事情,因为若是女儿想要她知晓的,小婳自己便会告诉她了。
如若她问到了有些小婳也没有想好的事情,反而会耽误小婳。
姜婳闭上眼,轻声笑了笑。
*
到了晚上,不知为何,姜婳有些睡不着。
她从房间里面翻出那一包竹叶,将竹叶全部摆在桌子上。
她的手边是一本治疗花木疾病的书,她先是很认真地看了一遍竹叶,随后一页一页地翻着书。
直到一本书闭上,旁边的蜡烛快要燃尽,姜婳也没有寻到任何原因。
这两日她本来遣人去寻了花匠,但是不巧,那个花匠这几日家中有事,故而来不了。
姜婳想着那一片竹林,总是觉得心中有些不自在。
她还从未见过竹林全然郁葱的模样,她有些想要见到。
这般想着,虽然觉得是无用功,姜婳还是从一旁的书架中又抽出了一本书,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