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婳望向旁边的人,青年有一张比夜空皎月还要好看的脸。
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娘亲的事情。
可能是因为上一世十年也没有,这一世她想好好地都做一遍。
两个人一同回了寮房,是相邻的两间。
其实寺庙之中是不容许男客和女客住在一起的,但是不知道谢欲晚如何同小僧人说的,最后僧人还是把他们的房间安排到了一起。
姜婳望着面前的青年,闭上门,带到门彻底关上之后,她垂眸轻轻笑了笑。
她靠着门,缓缓坐到地上,她的正对面是一扇窗户,透着窗户向外望去,是零星几棵梧桐树。
可即便是这般偏僻地方的梧桐树,上面亦有数不清的红布条。
黄昏的光洒在红布条上,少女靠着门,仰望着被风吹动的万千愿望。
*
那日,闭上眼之后,姜婳在心中念了自小抄写的所有佛经。
她也不太知晓自己在念什么,但是在深夜,在这寮房的昏暗之中,她虔诚地将那些佛文在心中一一诵读。
偶尔她会想起祖母那张脸,随后想起这半年来她所了解的一切。
那些曾经困死她的局,在这半年间,尽数破了。
一直到天微微亮,她才缓缓睡过去。
*
清晨。
远山寺响起了洪亮悠远的钟声,一众僧人有条不紊地做着今日的早课,他们其中有刚入门的弟子,也有自小在佛寺长大的出家人,在一方并不算华贵的大堂之中,他们一身素衣,虔诚地祈祷。
木鱼声,佛珠拨动的声音不绝如缕。
待到早课的一切都结束,僧人们才有序地去厨房领斋面。
“住持。
”
“见过住持。
”
被唤作‘住持’的‘老人’早已步履蹒跚,被身旁的弟子搀扶着,踉踉跄跄地坐在了长木凳子上,缓慢地吃着碗里面的素面。
“咳”
“咳”
住持吐出一口血,苍老的脸缓缓地失去了最后的生机,在一众人的惊呼声中,在这个寻常的清晨,在一碗简素的斋面前圆寂了。
*
谢欲晚是在要下山的时候知晓这个消息的。
因为他们下山的时候,山顶的钟齐齐整整地被敲响了三次。
钟声回荡在山林间,上山下山的人都止住了脚步,像是约定俗成一般,众人齐齐向着远山寺的方向行了个礼。
“阿弥陀佛。
”
姜婳怔了一瞬,这两日他们都没有见到住持。
一旁传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