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笔沉默地书写着。
他没有太管顾伤势,直到血渗出纱布,直直滴落在纸张上。
青年也没有太在意,只是垂下眸换了一张纸。
莫怀推开门时,眼前便是黑和红混杂的一片。
黑的是墨,红的是血。
红其实并不太多,但是顺着公子白色的雪衣,一直蔓延到了木质的地板上。
那双被缠了纱布的手,已经全部被染红。
屋内不知何时燃上了香,是佛香,寺庙中用的那种。
莫怀没有吭声,只是轻声道:“公子,那边已经收拾好了,长老们的事情也查清楚了,的确如公子所言,不是三长老。
当年的事情,可能还是同大长老有关。
商阳那边的事情还在查,因为人手都调回了长安,又是许多年前的事情,可能会有些慢。
”
青年淡应了一声,手中的笔仍未停。
莫怀在一旁候着,到了深夜,蜡烛燃尽了。
昏暗之中,他望向了公子的方向,只见公子起身,重新拿了一根蜡烛点燃了。
火苗扑腾了片刻,随后变得平稳。
在这份沉寂之中,谢欲晚平静道:“夜深了,回去睡吧。
”
莫怀只能转身离开。
在他的身后,那一身雪衣的公子仍旧写着手下的东西。
莫怀关上门的那一刻,呼吸停滞了一瞬,他适才看见了公子用血混着墨写的东西
是佛经。
像是在压制着什么一般。
*
是欲望。
谢欲晚写了一夜。
直到拂晓,佛经堆满书桌,他才停了下来。
笔被安静置于笔架上,青年淡垂着眸,外面的蝉还在不知疲倦地鸣叫。
*
在长安一处的街道上,曾经熙熙攘攘的丞相府,一夜之间变成了空府。
周围的人浑然不觉,走过时议论三分那位丞相的事迹。
“听说被罢免了官职,但是其他的没有追究了。
”
“唉......真是可惜,这可是最年轻的丞相,这世间能有几人有此殊荣。
”
“那这府邸呢?”
“不知,当年天子说是赐给谢家的,即便罢免了丞相了官职,应当也不会收回去。
不过这事情啊,自那丞相出狱之后,一点风声都没有透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