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查司家。
”
莫怀眸色一怔,恍然察觉。
这两次的事情,其实都同司家有关。
姜小姐同安王第一次相遇是在回长安的船上,第二次相遇是因为姜小姐离了宴会去救了落水的司洛水。
他手下的人明明封锁了所有的消息,此前他一直想不通,为何消息还是会传到太子耳中,以至于有了那日那一场精密的刺杀。
手下的人是封锁了所有的消息,但是他遗漏了一人司洛水。
这件事情应当不是司洛水一个闺中小姐谋划的,但是安王同姜小姐遇见的第二次,是姜小姐救了司洛水之后,不小心踏错了船只。
那船只上只有安王和他身边的小太监,消息不可能会传出去。
这里面唯一的变数是司洛水。
这一次来远山寺,依旧是司小姐在长宁郡主的及笄宴上邀请了姜小姐。
莫怀望向书桌前的公子。
谢欲晚苍白着脸,淡淡垂着一双眸,安静翻动着桌上的书页。
寂静的夜中,房间内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等到那声音夏然而至的时候,谢欲晚轻按了按额头。
昏暗的烛火映亮青年半张苍白的脸,在莫怀面前无比平静的青年,此刻眸中的疏离淡然褪去,多了三分犹豫。
他想起那日少女眸中的茫然,望向了窗外寂静的夜空。
这似乎是一个悖论。
十年后的丞相只手遮天,便是天子也要礼让三分。
但十年后,她坠入了那方冰冷的湖。
后来他也曾在一个冬日将自己浸没,同她感受一样的温度。
只是那一年,大雪未连下七日,想必他所承受的冷,不及她一分。
但是十年前的他,即便少年拜相,即便重生一世,即便拥有通天的权势。
在护住她这件事情面前,依旧如此浅薄。
就像上一世,他回到长安的路途中,听见了季姨娘自缢身亡的消息。
那时船夫日夜不休地赶路,他到姜府时,灵堂和尸骨依旧被毁了个干净。
他那时不懂心中那一丝茫然,毕竟在那之前他认为,这世间已罕有做不到的事情了。
但他竟然无法全然护住一个微弱的女子。
他师出无名。
现在亦是如此。
即便有他学生的名分,她能避开姜府众人的欺|辱,但那些暗中的势力,却并不会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学生名分对她留情。
他能屠了那日的太子,可日后呢。
按照她待他的态度,便是十年后,他又能否靠近一分。
若她生活安稳倒也没什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