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未平这时才顾得上看林晚卿。
原本就冷白的小脸淋了雨,汗毛上白白地铺上一层小水珠,更加苍白了几分。
又长又密的睫羽微微上翘,挂着两粒晶莹的雨滴,将落未落。
睫毛下那一对黑亮明媚的杏眼微芒跃动,透出点点歉意和俏皮的笑。
让人一看就丢了所有脾气。
活了快三十岁,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一个男人长得如此妖孽。
若不是她脖颈前的那块喉结,梁未平还真想亲自验一验。
思绪被打断,想发的火也没了踪影。
“擦擦脸!”梁未平没好气地从腰间摸出一张手巾,拍到了林晚卿的脸上。
林晚卿明知理亏,也不恼,笑嘻嘻地接过手巾,胡乱擦了两下脸,又弯腰去擦膝盖上的泥水。
“被马还是被车撞了啊?”梁未平没好气地问。
“不是,”林晚卿埋着头,声音闷闷的,“看见一只小白狗掉进排水沟爬不上来,拉了它一把。
”
“你!!!咳咳咳……”梁未平被这个答案震惊,急得一口气没上来,堵在嗓子眼儿,憋出一串咳嗽。
“梁主簿,”两人身后再次传来小厮的催促,“苏大人快要到议事间了。
”
梁未平这才缓和了情绪,拍了拍前胸,顺手抽走那张已经被林晚卿揩成了泥色的手巾。
不重不缓地留下一句冷哼,负手行远了。
自知理亏的林晚卿憋住了笑,乖巧地跟上去。
“有没有吃的?”她侧身在梁未平耳边问。
梁未平怔了怔,侧身反问:“昨日让你拎回去的点心呢?”
林晚卿缩了缩脖子,闷声道:“喂那只流浪狗了。
”
“我!!!咳咳咳……”
眼看梁未平又要发作,这一次林晚卿倒是手脚麻利,早先一步扶住了他,拍着背给他顺气。
“有道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这狗我都救了,定是不能看着他饿肚子,所以我就……”
“你就多管闲事,不仅脏了官服,还差些误了正事!”梁未平激动地身体颤动,好不容易才将声音压下来道:“你可知今日来的,是大理寺卿苏大人。
他要是治你个仪容不整,扰乱司法,玩忽职守,有辱官威……”
“好好好,”林晚卿熟练地打着哈哈,一边替梁未平拍背,一边陪笑道:“梁兄消消气,小弟知错了,知错了,下不为例……可是……”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继续道:“你有吃的吗?”
“……”梁未平递给他一个犀利的眼风,从怀里摸出两颗粽子糖,“这是你昨天给我的,先垫垫肚子。
”
“嗷!”林晚卿笑笑地接过来,迅速剥开一颗扔进嘴里。
青灰的檐角落着雨珠,像一方晶莹的珠帘。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