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他恨你?”
这个问题犀利又讽刺,就像一把尖刀直直插进?黎霜的心?窝。
血淋淋的伤口?之?下?,心?脏还在努力跳动着,往日的一切也?涌上心?头,给了黎霜一个答案。
她眼睫颤了颤,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但如果细看,还是能发现她刻意?隐藏起来的一些情绪。
“臣女已?经足够自私,做了一件对不起他的事。
就算没?有这一次,他对臣女的恨也?不会少半分。
”
闻言,冯玲的表情松动了些,先前完全是置身事外?看好戏的神情被惊讶取而代之?,想说的话?堵在口?中,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感?叹道:“精彩,真是精彩啊……”
冯玲自以为识人无数,是人是鬼她都见得多了,发生什?么也?不稀奇。
在自己成婚之?后,对于情爱二字,她更是十分不屑和嗤之?以鼻的。
天下?女子?不能像她一样?当男子?当做可有可无的玩物,冯玲很明?白,对于那些沉迷情爱的女子?,她无非只觉得可惜和怜悯。
她对情爱已?经失望透顶,郑劭也?只是一个让自己发泄的工具,自己荒废的一年时间和一厢情愿都被锁在了自己最天真的那一年。
自己就算不爱郑劭,也?不会让他逃,生是它冯玲的人,死也?得是她冯玲的鬼。
郑劭是生是死,都要由自己定夺。
但是今日见了黎霜,和她达成了某种虚无的合作?后,冯玲突然对这两个字有了些许改观。
原来真的有人,会为了另一个才认识不到一年的男子?,放下?一直高扬着的头颅,让自己保他一命。
黎霜走后,冯玲盯着黎霜离开的方向?出神,她的神色晦暗不明?,像是有很多东西盛在她眼睛里,又被她尽数赶了出去。
落日余晖洒在她的脸上,往日热烘烘的夕阳时分在今日像是刻意?变得无比清凉,带走了仲夏的酷热难耐,也?带走了方才那一场不知名的谈话?。
天空被人铺上了橙红的画布,上面点缀着晚归的飞鸟和懒散飘荡的白云,偶尔还能看见几只鸟雀争抢着在画布中央环飞,轻快短促的鸟叫送走了最后一丝余晖。
山头也?隐没?在昏暗中,满山的青绿此?刻也?没?有了色彩,它们也?看不见冯玲寝宫内燃起的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