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得离张作更近,“惊鸿将军和黎将军的死,你知道吧?”
张作道:“知道。
”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黎伯约看着他:“我平日待你不薄。
”
“丞相大人在说什么?”张作问道:“二位将军马革裹尸,张某亦是悲痛万分。
不知大人此言何意?”
黎伯约顿了顿,“你……”
对啊,他此话何意?所有的证据不过黎霜那暗卫得来的一张口供而已,就算印了血印,又如何能去直接指认大皇子和张作?
张作又道:“丞相大人指认张某与二位将军的死有关,那张某愿随丞相去见陛下。
可是真到了金銮殿,丞相该如何让陛下相信呢?”
黎伯约愣住了。
是他太过心急了。
因为自己相信黎霜,又不能接受尹运海和黎仲的死,所以迫不及待地来兴师问罪。
可是自己根本拿不出更加有力的证据。
黎伯约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终是垂了下去。
“张作,你我二人这多年扶持的情谊,到此为止吧。
”黎伯约低声道。
他眼睛转了转,初来时的愤怒转为空荡荡的迷茫与失落,身侧那窗户灌进来的冷风就像灌进他的身体里。
张作的笑容维持不住了。
那双总是温和又毫无波澜的眸子,在听到自己的至交好友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后,微微闪动着不明的光亮。
他低头叹了口气,抬头时已然换上了与先前截然不同的笑容,认真道:“那张某在此,愿丞相大人官运亨通,家和安康。
”
黎伯约咬了咬牙,看了张作一眼,转身离开。
张作看着黎伯约愤然离去的背影,侧头对门边的家仆道:“天冷,关门吧。
”
黎霜站在黎府门口,见黎伯约回来,忙迎了上去。
“霜儿,你告诉父亲,那口供真的可信吗?”黎伯约带着黎霜往屋里走。
黎霜坐在黎伯约身侧,神色认真,“父亲,您自己也看过了,那口供并无漏洞。
再加上陛下对此事的态度,难道还不明显吗?”
“可仅凭这一张白纸,又如何能为你舅舅和堂哥讨回公道?”黎伯约闭上眼睛,叹道:“枉我位居臣相,却对此事束手无策……”
黎霜拍了拍黎伯约的肩膀,“父亲,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您越是表现得如此在意,就越中了幕后之人的套。
”
“你说的是大……”黎伯约话未说完,连忙改了口,“我怎会不知此事有他的一份力?可叹我黎家尹家为大盛效忠这么些年,竟还能成为他的眼中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