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姜令檀雪白的下巴,被他指腹捏住,稍稍抬高。
纤细脖颈微仰,长睫颤如蝶翼,可唇却紧紧抿着,说什么也不肯张开,让他把玉片探入口中,涂药。
姜令檀颤抖着指尖,努力比划:“殿下。”
“伤口不痛了。”
“无需上药。”
两人离得近,气息缠着。
谢珩身上迦楠香的在狭窄的空间内更显侵略性,两人力道悬殊,他若不愿姜令檀根本挣脱不了。
但太子是温润南燕储君,极重规矩,他自然不会当面逼她。
谢珩松手,指腹沾了她身上的甜香。
“孤给过你机会。”
“等夜里痛起来,莫要来求孤。”
姜令檀眨着被水雾浸湿的眼瞳,可怜兮兮点头。
她知道太子殿下是担心她口腔内的伤,但是做这种事,有违他金尊玉贵的身份,大不了等回东阁后,再让吉喜帮她上药。
毕竟喉咙伤得深,他是男子,她就算知他心善坦荡,也不该僭越亵渎他不染凡尘的名声。
姜令檀一截脂玉般的雪颈,藏在羊绒薄毯下,若隐若现是令人心生涟漪的白,许是因为疼痛难耐,或者方才他胸膛温度实在灼人。
此刻她心口起伏,是不受控制地喘息。
她还不知,这一趟远门,要足足在路上走近一个月。
等到时口腔疼得连茶水都饮不下时,她现在拒绝他有多硬气,之后软颤颤含着哭腔求他时,就有多可怜。
第29章未琢之玉
临近秋初,昼短夜长。
马车驶到接近梁州的驿站停下,外头天色已然黑尽了。
加上才下过雨不久,周遭潮得厉害,温度也比白日凉上许多。
姜令檀从未出过远门,白日在马里看车外的山景,看官道旁的花木,她还觉得新鲜有趣。
等后来被谢三皇子一吓,又不慎咬伤了舌尖,她就没了赏景的心思,整个人蔫耷耷地缩在马车里,车窗旁那些连绵起伏的漂亮群山,落在眼里都成了千篇一律的东西。
强撑着有些虚弱的身体走下马车,人都还未站稳,就被夹着潮气的冷风一吹,似隆冬三九天被人泼了盆带着碎冰碴的水,不受控制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