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玉般的雪颈微仰,那白色一路延伸隐没在衣襟下方,朱唇榴齿,玉片慢慢探进口腔时,姜令檀微有不适蹙了一下眉心,因着生理上口腔内对于异物的反应,她本能闭上了眼睛。
喉咙深处,像是被什么东西,极为小心的碰了碰,有些深。
“呜。”姜令檀不受控制,发出一声极细碎的气音,嗓子霎时干涩发颤。
她没忍住,泪眼蒙眬,轻轻咳了起来。
这时候有人走进,冰凉粗粝的指腹稍稍捏住她的下颌,装着温水的瓷盏递到她唇边,姜令檀情不自禁抿唇喝了几口。
沾着水的唇,就像是荷花含苞待放时,沾了露珠的花尖儿,透着惊心动魄的绯色。
许是张口太久的原因,她唇角比平日稍稍红上几分,如同口脂被指腹揉碎了,沾在上头,瞥上一眼就能痒到人心里去。
“可有好些?”这声音极轻,落在她耳畔响起。
姜令檀却忽然心如擂鼓,长睫一颤,睁开了眼睛。
吉喜早就带着周围伺候的下人退远,屋子里只有芜菁娘子在专心收拾东西。
太子长身玉立,居高临下,举手投足都透着浑然天成的贵气,也不知来了多久。
他指尖端着雨过天青色瓷盏,眉眼间墨色清隽,待人有礼,端方温和。
“今日有劳你。”
“嗓子可否能完全治愈。”
芜菁娘子收拾东西的掌心顿了顿,垂眸上前福礼:“太子殿下放心。”
“令檀姑娘嗓子,儿时受暗伤,但好在没落下病根。”
“失语的病症,恐是心病所致的郁症。”
“只要按着妾身写下的方子,对症下药,姑娘的失语症一定能够治愈。”
“这是已经拟好的方子,请殿下过目。”
姜令檀僵坐着,面上瞧着沉静,可细长手指倏地攥紧袖缘,漂亮的唇也不如之前红润,她并不想发声说话。
谢珩唇角微勾,不动声色收回落在窗旁那抹倩影身上的视线,冷白指尖接过芜菁娘子递上前的纸张,垂眸扫了一眼后,眉心似不经意拧了一下。
许久,他微微颔首,音色淡淡:“孤知道了。”
“会派人准备。”
姜令檀并不知道芜菁娘子药方里写了什么,晚膳时吉喜也没有特地给她端了治疗嗓子的汤药。
直到三日后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