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拿祁云渺的将来说事。
事到如今,女儿便是沈若竹唯一的软肋。
她回头去看从始至终都站在自己身侧的祁云渺。
祁云渺也惊讶,越群山居然会这么……夸自己?
他适才那番话,是在夸她吧?
是在夸她吧?
他说她是射箭的天才。
他说她是箭术上万里挑一的天才!
若是别人夸也就罢了。
这可是越群山。
是掌过边关十万大军的陵阳侯越群山!
祁云渺看看越群山,又看看自家的阿娘。
可巧,阿娘也在看着她。
祁云渺脸颊上淡淡将要泛起的欣喜,在见到阿娘脸色的那一刻,便全部收敛了起来。
她立马坚定地摇摇头,道:“阿娘,我不需要这些,我将来只做个可以行走世间的侠女猎户便好。”
“侠女若是也遇到了打不过的人,那该如何呢?”越群山道,“若是侠女今日出门,恰好面前便有三个歹人,而你的箭只能射中其二,那又该如何呢?”
“……”
她就不该开这个口。
祁云渺绞尽脑汁,想了又想,说不出什么好的回答来。
越群山便双手负在了身后,轻笑道:“我还以为,能做相府夫人之人,怎么着也该为自己的女儿有个长远的谋划,知晓何事是应该接受的,何事是不该接受的,不想……”
他的目光深深地扫向沈若竹。
他还没完了?
沈若竹不耐地与越群山对视着。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彼此相看,各不退让。
只是厅堂的寂静间,沈若竹心底里早就知晓,自己今日大抵是栽在此处了。
越群山说的不错,就算是为了女儿的将来,她也不该这般轻易便拒绝他的好意。
能在军中寻到一个合适的师傅不容易,还得是女师傅。
可见他是用了心了。
终于,片刻过后,沈若竹道:“今日之事,是我考虑不周,多谢侯爷提醒,那位射箭师傅,我们母女俩收下了,今日未曾带礼,他日再上门道谢。”
她退让的姿态带着不少的坚硬。
看得出来,她愿意为了女儿低头,却并非是愿意真的愿意同越群山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