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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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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让许尧送您和妈去机场,回h市后,早些休息。

    ” 关铭健抬手看了眼腕表,铂金表盘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光。

    同样的冷光映在那本《疯癫与文明》的法语原版烫金标题上,皮质封面在他掌心合拢时发出闷响。

    一周前巴黎索邦大学的旧书商寄来包裹时,附信说这是1965年初出版后,最后一本存世的全品相。

     也是她一直在寻找的收藏品。

     --- “疯癫是社会权利的产物,‘精神失常’是旧秩序对异己者的暴力标签。

    ” 她咬了咬钢笔的笔头,轻轻在日记本上写下这句话。

    帮教授写文献综述,也不过只是开了个头,这段时间太忙,忙到她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

     鄢琦穿着宽松的丝质睡袍,倚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的知更鸟正啄食最后几颗山茱萸果实,振翅声与落叶声混成初秋的白噪音。

     胸口袒露出了一大片暧昧的痕迹,浑身都泛着放纵后的酸麻,可感官突破极致后,大脑的确归于绝对平静。

     那片真空区里的两个自己消失了,只剩一片亟待重建的学术废墟。

    她又给钢笔注满了墨,拿起床头柜上的金边信纸,一行一行地写下新的思路。

     床边还有几个纸团,上周仔细思考过的大纲再次被她一一否决,几本笔记随意散落在蚕丝被上,一切看上去都很混乱,可清晰的想法却顺着她的笔尖一点点流淌出来。

     黑胶唱针突然落在唱片纹路上,贝多芬第七交响曲的弦乐像月光般漫进房间。

    她不必抬头就知道是谁,那件熟悉的风衣落在肩头,带着熟悉的雪松气息,还有那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可他只是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连翻文件的声音都克制得刚刚好。

     指尖轻轻顿了顿,她有些不知该用什么姿态去面对这个成为了自己丈夫的男人。

    于是她沉默了片刻,却依旧没有抬头。

     钢笔突然写不出墨了。

    鄢琦用力甩了甩,一滴墨溅在信纸上,恰巧盖住她涂改多次的“discipline”(规训)一词。

    这个意外让她终于抬头,目光掠过丈夫低垂的睫毛,她终究是抿了抿唇,主动打破了沉默。

     “一睁眼就八点多了……”她嗓音还带着晨起的微哑,指尖无意识地卷着睡袍的丝带,“怎么不叫我?” 男人放下手里的文件,圆珠笔笔尖从预测模型的某个数字上移开,他挑了挑眉:“叁点多才睡,你该多休息。

    ” “……” 鄢琦耳尖倏地红了,低头假装整理膝头的稿纸,唇瓣无意识地抿了抿。

     早知道不和他说话了。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绯红的耳廓上,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他合上文件,走到床边坐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托起她的下巴。

     “琦琦。

    ”他低声唤她,吻落在她唇上,温热的气息里带着淡淡的咖啡苦香,“早安。

    ” “……早安。

    ” 男人低头看着她有些闪躲的眼神,指腹摩挲着她微微发烫的脸颊,低头再次吻了吻她的唇角,“放心,爸爸那边没说什么,他已经走了。

    我们明天回h市,给他敬茶也是一样的。

    ” “嗯?”她疑惑地眨眼,“为什么他提前走了?” “因为我们在欧洲还有些事,”他目光扫过她写满的草稿纸,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文献摘录和批注,“写完了吗?还需不需要时间?” “差不多了,”她下意识将纸张拢好,指尖在边缘折出一道整齐的痕,却立刻被男人手里的东西吸引了目光。

     书脊在晨光中泛着哑光的深蓝,鄢琦的指尖悬在书页上方,像是怕惊扰什么。

    她翻开厚重的封面,纸张散发出陈旧油墨与皮革混合的气息, “谢谢。

    ”她记起曾给他看过那个书单,终究还是开口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抚过书页边缘的毛边。

     “怎么不问我为什么送你这本?明明你的收藏书单很长。

    ” 鄢琦呼吸一滞,指尖用力摩挲着扉页上福柯的亲笔签名。

     他的亚麻衬衣袖口挽到臂弯,那个被洁白纱布掩盖的牙印却仿佛在跳动一般,夺走了她的目光,让她心口发慌。

     “精神病院用铁链锁住病人,称其为治疗。

    ”他翻到书中插图页,18世纪的镣铐素描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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