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可怖,弟兄们只会瞧不起不敢下手的软蛋,而杀敌越多者,越值得夸耀。
两人这样静立了片刻,就在师杭以为又要不欢而散时,突然,一声铮然飒响,寒芒乍现。
“别动。
”
男人掌心滚烫,烧得她心头一惊。
可孟开平却不由分说覆着她的手,将剑抽出了鞘,旋即递到她手中。
师杭难免怯意,不禁向后避了半步。
手中之物沉重至极,若非孟开平替她担去了大半,恐怕她连举起来都费力。
“此剑为如意首精钢剑。
”
孟开平将剑刃倾斜向下,望着她茫然无措的模样,缓缓问道:“你瞧这剑身,觉得有何不同?”
不同?师杭怔怔地看向剑身。
她从没仔细地观察过兵器,更无从比较,看了半晌只好猜测道:“这上面有两道凹槽?”
“不错。
”孟开平微笑颔首道:“剑开双血槽,一为减轻重量,二为杀敌利落。
你没杀过人,恐怕不晓得——刀刃刺入人的身体后会皮肉被吸附住,一时片刻甚至连血都流不出来,而开血槽留出些微空隙后,这样更容易拔出……”
夏季里,连夜风都是温和的,可男人嘴里说出的话却教师杭当场打了个冷颤。
“怕了?”孟开平觑见她略显苍白的面色,轻声道:“放心,我是不会用这剑对付你的。
”
他不说还好,一说师杭更发怵了。
“提剑杀人这件事于我正如一日叁餐,我不杀旁人,便活不到今日。
战场上没有心慈手软一说,只有先下手为强。
”
孟开平冷肃道:“那些儒生妄言救世济民,这样的世道,空谈分明无用。
唯有手持利刃者,方能守得一方太平。
”
闻言,师杭却蹙眉道:“人人都如此想,无人肯放下屠刀,这乱世又怎会了结?”
“还远远未到能放下屠刀的那一日,筠娘。
”
孟开平难得面露愁绪,良久,他突然拉着她的手,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先前你总说我冷血,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鬼,如今你还这样认为吗?”
男人右手提着剑,嗓音低沉道:“你握我的手,听我的心跳,我难道不是个活生生的人吗?”
折戟沉沙,将军百战。
此刻他身上还穿着一层层坚硬的甲胄,师杭的头埋在他肩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