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的神智已經有些恍惚了,隱約間,似乎回到了幼年之時,他親手端上了毒藥,灌進了祁甄的嘴裡。
他是為了什麼呢?好像是父親,娘親,告訴他必須得這麼做,他們說他是個孽種,不該存活在這世上。
但是祁甄沒死,他活下來了,因為這一次的中毒,他身上的孽種之名也盡數
掃去,一躍成為父親最疼愛的小兒子。
為什麼他沒死?
為什麼他要活下來?這一切的一切,已經沒人能告訴他了。
祁甄一月後又回到了小洋樓。
他手頭的事務已經處理完了,於他來說,是時候不去考慮那些了。
因為忙碌,他的身子一直都處於瘦削的狀態,反倒是黎莘好端端的養了一個月,雙頰漸漸恢復了些許圓潤。
兩人見面的頭一晚,什麼也沒有做。
黎莘靜靜的趴在祁甄的胸膛上,聽著那穩定有力的心跳,輕聲道:
“所以,爺的娘親,喚做纖纖?”祁甄低低應了一聲。
經歷了這許多,再提起她時,他已經不再像以往那般了。
她無姓,只有一個纖纖的名字,聽說生的極美,是梨園名角,有大把的人奉上千金,只為一睹佳人風采。
然而在祁甄的記憶裡,她只有一張蠟黃枯瘦的面龐,日日咿咿呀呀的在院子
裡唱戲,從未想過他,管過他。
而當祁大帥來時,她又極盡卑微。
祁甄恨她,更多的卻是一種極為複雜的情感,所以他養了無數個“纖纖”,透過
她們,依稀就能瞧見那個可憐又可悲的娘。
她們放下了尊嚴,將奴性浸潤到了骨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