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山脈時,耳際仍舊迴盪著那聲鳴唳,聽得人心口微微酸澀。
不多時,那聲嘶鳴徹底聽不見了。
雷諾德從天蒼背上躍下,緩步來到了白期的身前。
“……老師讓我帶你回去。
”
他心中滋味陳雜,不知該怎麼勸慰白期。
事實上,白期的身份,除了校長以外,只有他才知道。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和白期還能算師兄弟。
只不過白期比他早的多了。
白期略略垂首,狹長的獸瞳直直的凝視著他,卻又像是沒有註意到他,徑自望向了他身後的斷崖。
他忽而厭倦了這些事。
尋找血石帶回去,阻止所謂的亂世,不讓百年前的大戰再度發生。
為了死去的父母,變作器靈的玄天,還有禁錮在蝕骨之地的梟。
一樁樁,一件件,壓在他的身上。
他突然明白了梟那天所說的話。
累了。
千年前,滄瀾一族因為血石,近乎滅族。
黎家的那位先祖,其實並不是靈的第一任主人,那所謂的靈,事實上才是後來者。
血石根本不是黎秋那代現身的,只不過是被黎秋再度尋找了出來。
百年前,又是他的父母。
現在,輪到了他。
究竟還要多久,他才能擺脫血石,為什麼每一代被粉碎的血石,都會再度以完整的姿態現世?
白期闔了闔眸,在雷諾德面前化為了人形。
“這,這是一一”
雷諾德不可置信的瞠大了雙眸。
他修長身影清雋如夕,肌膚蒼白,幾近剔透。
而那頭原本鴉羽似的墨色檀發,如今竟翻天覆地的發生了變化,根根漆白,如覆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