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瞻瞧出了她的躍躍欲試,加之遇上了難得的好琴,格外愉悅,就也不像平日那樣恪守禮節,拒人於千里之外。
他將琴往黎莘身前挪了一些,笑道:
「嫂嫂可會?」
即便往日從兄長口中的得知,他這嫂嫂空有家財,卻胸無點墨,但如今崔子瞻見她的手法並不生疏,也就抱了幾分興致。
黎莘咬了咬唇,猶疑的覷他一眼:
「大約……會一些。
」
她說著,又俏皮的伸手比了個小小的距離,小小聲道:
「就一些些。
」
她本就生的好,這般的模樣,更顯得一雙貓眼兒晶亮亮,圓澄澄,偏生還帶了幾絲不自知的嬌媚,討喜的緊。
崔子瞻暗道自己這小嫂嫂倒是千變萬話,一時端莊,一時哀愁,這會兒又俏麗可人,實在是個活寶。
然而及至他想起那晚的事,那愉悅就少了許多。
自己的兄長,他自己清楚,這本就是他們的家事,與他並不相干。
只是同黎莘相處下來,又覺得兄長這樣著實有失分寸。
他們成親不過一月,就收了夫人身邊的丫鬟,怎麼看,也是在打黎莘的臉。
可讓他同兄長去說,卻難以開口。
胡亂的思緒在他腦中纏成一團,崔子瞻抿了抿唇,頗覺心煩意亂。
不過正在這時,一旁的黎莘調了調弦,信手便彈撥了起來。
她彈的不如崔子瞻精妙,卻勝在輕快,宛如一注清泉,清清泠泠的淌進人心裡。
琴如其人,聽她琴聲,便知她是個靈性的剔透人兒。
而崔子瞻最愛的,就是這樣的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