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暮再度醒來時,面前是一片朦朦的光亮。
眼前身形晃動,綢緞般順滑的青絲拂過他的面頰,帶著他熟悉的,深入骨髓的馨香。
「阿暮,你醒了?」
女子溫柔的嗓音在他耳畔響起,他緩緩撐起了眼瞼,發覺自己枕在一雙溫軟的腿兒上。
胸口的傷痕似乎已經消失了,體內的靈力也一如既往的充沛,似乎方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夢境。
可他記得真真切切。
那蛇尾穿透了胸膛的疼痛,和黎莘漠然無情的眼神,已印在了他的腦海中,彷彿是一刀一刀的鐫刻在上頭。
他望向了黎莘,眸中有失望,也有悲慟:
「為何?」
他不曾暴跳如雷,也不曾刀劍相向,他只是靜靜的倚在她懷中,靜靜的詢問。
「阿暮,你信我嗎?」
黎莘淺淺一笑,日光從她的發絲落在了勾起的唇角,她眉目清晰,黝黑的瞳卻漾著如水似的溫情。
這眼神他極熟悉,自那回以後,她一直是這般望著自己的。
蒼白的肌膚被照的有些透明,清脆的鳥鳴由遠方傳來,美好而安詳。
雲暮的喉間微梗,看著她期盼雙眼,久久,方才輕輕的頜首。
即便如此,他也不願去懷疑她。
說來也怪,他們的情感並沒有時間的積累,來的快,卻又讓人覺得理所當然。
他不記得當初是為何喜愛上她,甚至現在,他也不能說自己究竟是何感覺。
但她傷了自己時,自己憤怒,更多的卻是痛楚。
他本可以殺了她,到底沒有下手。
「阿暮,你這麼說,我就很滿足了。
」
她撫了撫他的發絲,指尖留戀的滑過他的五官,眉,眼,鼻,唇,下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