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瑾略略一怔。
跟著黎莘的視線,他也看到了自己的小指,一時間,神情就有些恍惚起來。
「這……」
他撫了撫那指套,眼裡滑過一絲哀慟,只是轉瞬即逝。
「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傷口罷了,我嫌它難看,遮住了。
」
燕瑾將那只手收進了袖籠裡頭,一抬頭,神色便又似平常一般。
黎莘絕不曾錯過方才他的異樣,只是燕瑾的脾氣,她又怎麼可能套出話來。
「你不願說就罷了。
」
黎莘坐回了原來的位置,瞧著窗外。
細細想來,這個身子不過二十二歲,放在現代,還是個如花般的年紀。
可是到了古代,卻算得上是年紀大了。
燕瑾也去看窗外,彼時已經快要到了深秋,外頭的景致大不如前。
多是些凋零枯敗之意,他見黎莘眉宇間的愁緒,忍不住抿了唇:
「若你不願,我自不會逼你。
」
一開始,他的確是算計黎莘的。
可是他到底是個活生生的人,躲不過自己的七情六慾。
有了一回的心軟,自然有第二回第三回。
造反一事,本就是賭了命的。
想必她當初的豪言壯語,不過是一時的心血來潮。
可他怪不得她,他狠不下心。
「我並非不願,」
黎莘嘆了口氣,緩緩回過頭來,她近日來穿的益發素淨,許是沒有休息好,面色難免憔悴了一些。
那巴掌大小的臉上,一雙桃花眼兒似是蒙了一層薄紗:
「我只是心煩罷了。
」
這種莫名其妙的躁動感,她很難形容。
似乎覺得要失去甚麼,可轉念一想,自己也沒甚好失去的。
燕瑾沈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