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莘被帶到了一個偌大的屋子里,魚貫而入的宮女為她除服,解發。
她雖難忍,面上卻仍舊平靜無波。
她被脫的赤條條的,然後在宮女的攙扶下,踏入了浴水之中。
溫熱的浴水蔓延過肩,她的發絲披散在身後,掩蓋住了那消瘦的脊背。
她一個人在這浴池中,彷彿汪洋中的一葉小舟。
宮女做到這裡,便算完成了任務。
她們靜悄悄的退了出去,同來時一樣。
而接替她們進入的,卻是換上寬松白袍的燕瑾。
「娘娘,可是久未享用了罷?」
燕瑾靠坐在池邊,伸手撥了撥那浴水。
他此時已落下了發,若墨鍛垂迢,仍帶著一股微潮的香氣。
興許再飄逸的衣衫,也能被他穿出一身既妖且艷的藴藉風韻。
黎莘環抱住自己的雙肩,不悅道:
「燕公逾越了。
」
就算他是閹人,單這般行徑,也實在太過失禮。
燕瑾莞爾一笑:
「小臣不是真正的男兒身,娘娘何須介懷。
我這會兒來,不過是想同娘娘,交好罷了。
」
他拈起黎莘一縷發,玉白手指揉捏片刻,放在鼻間輕嗅:
「不知娘娘,是何想法?」
這輕佻的動作也被他做的姿態萬千,黎莘卻覺著自己彷彿被一條毒蛇纏上了,而此刻,他正吐著冰涼的蛇信,徘徊在自己耳畔。
她鎮定下來,沒有回頭,只反問道:
「你且說來聽聽。
」
以不變應萬變,燕瑾出乎意料的對她說這樣的話,總有其中含義。
「若臣說了——」
燕瑾壓低了聲音,鳳眸微眯,眼尾曳了狹長的弧度:
「娘娘就活不成了。
」
黎莘頭一回覺得,全身的寒毛都倒竪了起來,肌膚上起了密密的雞皮疙瘩,她身在溫熱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