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天色晚了,可要用飯?」
他試探的去問桌案前坐著的男人,卻見他怔怔愣愣的,似是沒有聽進去。
孟二猶豫片刻,再接再厲的開口道:
「爺?」
孟長恪這回倒是聽見了,他默不作聲的抬眸瞥了他一眼,視線下移落在那食盒上。
眼前依稀浮起女子清甜的笑顏:
「爺,婢子來的晚了,今日多做了一些……」
孟長恪的手指顫了顫,嘴邊浮起一個似悲似嘲的笑意:
「孟二,擺上罷。
」
不管吃什麼,於他來說都是味同嚼蠟。
他曾經最為嗤之以鼻的便是這所謂的情意,卻不料當這事落到他頭上的,竟是這樣摧心伐骨。
孟二已經將食盒中的膳食拿了出來,熱騰騰的香氣鑽進他的鼻間,激不起他的半分食慾。
有這樣一種人,她在時你不知她有多好,等她走了,你才發覺,這裡處處都有她的回憶,可獨獨少了她一人。
孟長恪的痛苦來的並不激烈,只是長久的,緩慢的折磨著他的心智。
每過一日,他就愈痛一分,每當想到自己再也見不著黎莘,他就覺得胸口窒悶,無法釋懷。
「我從來不知……」
他望著桌上那些菜餚,慘淡的笑出了聲,
「我從未想過……」
孟二已經不忍看他的表情,只低垂了頭,安靜的伺候在一邊。
孟長恪緊緊捏著手中的書卷,手背上青筋暴綻,指節幾乎被他攥的發白。
他這般歡喜黎莘。
歡喜到……失去她後,悲不能自己。
可這話,他到底是沒有說出口。
不是不願,而是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