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珐琅妆匣里,就有宫妃用的螺子黛。
“小姐,兴许是您多虑了,我觉着公子对您...”春桃观其眼色,怕引得小姐误会便没再继续说下去。
玉栀葱管似的指甲陷入掌心,幽幽开口,“以色侍人,岂能长久,主子爷不过图个新鲜罢了。
”
“小姐...”春桃心疼看向小姐,欲言又止。
自打柳家落败,小姐与她不过芸芸众生中的拂柳,当初若不是柳姨娘收留,她们也许就如柳氏其他女眷那样被发卖。
她理解小姐难处,寄人篱下身不由己,怎能不还姨娘这恩情,如今为奴做婢,也算两清了。
“没事儿,我不过矫情罢了,再忍忍,一切都会过去。
”玉栀见春桃抹眼泪,意识到自己太过自怨自弃,影响了他人。
“对,以后我们好好过。
”春桃扑到小姐怀里默默抽泣。
......
卯时叁刻,晨光刚漫过滴水檐,正院已浮起沉水香的青烟。
宋昱一身雅青杭绸直缀,腰悬羊脂白玉,玉冠束发,一副神清气爽的气派。
等他进了厅堂,见父母端坐在紫檀椅上,案几上停着晨省茶具,桌边放着几盘沉香饼,长兄已落座,看来早就敬完茶。
宋昱知是自己来迟,便捧着茶盏膝行而前,向父母敬茶。
“孩儿不孝,昨夜贪看经书,竟误了卯时正刻的茶烟,这定窑盏里的龙井早已失了茶味,且容儿重沏君山针叶谢罪。
”
“无事,起身吧。
”侯爷并未责怪,接过茶盏直接饮下。
叶氏虽有不满也没再多言,只是接茶的时候,瞪了自家儿子一眼。
宋昱讪笑几下,躲过叶氏的眼神攻击。
她怎就不信儿子昨夜看得什么劳什子经书,准是又同那小娘子闹到通宵达旦了。
毕竟儿子从前晨昏定省从不缺席也不会迟到,自打有了通房后,就没那么规矩了。
再说她家女儿,早起请茶都难得见着,侯爷向来娇惯女儿,便没对她严格要求,与那尊礼守道的庶长子相比,叶氏也是恨铁不成钢。
父子叁人一旁高谈阔论,都是些公事,叶氏插不得话,便吩咐侍女上些新式茶点。
少刻,侍女端着新做的枣泥山药糕进来了,可没走几步,就被后头突然冒出人影撞倒了,盘中糕点瞬间散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