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缘斥了半日,见女儿只是不言语,恼将起来,顺手将桌上茶盏拿起,猛地往地上一摔,喝道:“你倒是痛快给句话,这事你究竟罢不罢手?!”
“一切但凭爹爹吩咐。
”沈梦宜压根不敢抬眼去瞧沈缘的怒色,但心里的算盘坚如磐石,丝毫没有动摇。
最多,她不再怂恿石磊往圣上面前递折子罢了,反正该说的,这次上的奏折里已然说清了。
沈缘听她答得不gān不脆,心知她必定是不愿意了,气得抬起手来就想抽她一记耳光,但转眼瞥见她那薄如玉瓷般的肌肤,这一掌着实打不下去,最后一甩衣袖,撂下一句,“为父话以至此,你好自为之!”就气匆匆走了。
沈梦宜原本想要起身追赶,但身子晃了一下子后,便跪住不动了,也不喊人,缓得片刻,方站起身来,揉了揉发麻的双腿,拭gān眼角的残泪,慢慢走回屋去。
绿萼在屋里早已焦急万分,见她回来,忙迎上去道:“姑娘……”
沈梦宜抬手止住她的话,走到椅旁坐定,望向忐忑不安的裴景轩道:“先生这次帮不帮我?”
裴景轩见她此刻形容不似往常,心知沈缘必定将她训了一场,心里一软,不禁叹气道:“你先说说怎么帮吧。
”
沈梦宜听他松了口,心下略定,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润了润嗓方道:“也无须先生太过作难,这数日内若是有人找先生问话,你只照实述说即可。
”
“照实述说?”裴景轩不解其意。
“先生只说当日在陆府教琴时无意中发现了那两人的欺君之事,心里留了意,又……记挂温姑娘的安危……暗中跟着去了云州……”
她话未说完,裴景轩已猛然站起,急声道:“欺君?”
沈梦宜别过眼去不看他,只点了点头道:“圣上已然知晓此事。
”
“你说的?”裴景轩不傻,转念一想就猜到了事qíng的原委。
沈梦宜没有言语,算是默认。
“你怎能做出这等事来……你……”裴景轩想要指责她,却又自觉没有这个身份和立场,最后只“嗐”得一声,颓然道:“这可是要杀头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