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再怎么融洽,也无法改变一方是战败者,一方是胜利者的事实。
坐在桌边的两人本来就是不平等的。
兰赛特就是西里尔斯。
只不过他并没有以军人的身份来与留燧明见面,而是谎称自己是一个政府工作人员。
哪怕“留燧明”这个名字他早已知晓,却还是要听着对方亲口说出来。
“您撞向‘天狼星’的行为被帝国大肆宣扬,您现在可是一位不折不扣的英雄呢,”西里尔斯说得非常轻松,仿佛不像是自己指挥的旗舰被撞一般。
帝国青年垂着眼睛,露出一种茫然的神色,好像对自己已经成为帝国英雄的荣耀无动于衷。
这种神情让西里尔斯突然想到了那天晚上,在监控里看到留燧明自慰,濒临高潮的时候也有着迷茫。
“您不认为很值得骄傲吗?在帝国败局已定之际,却仍能凭一己之力对敌方旗舰造成损伤。
这可是连你们的王牌驾驶员赫利欧·图亚都没能做到的事,”西里尔斯步步紧逼。
“你,不怕死吗?”
听见赫利欧的名字,留燧明才回过神来,却发现兰赛特前倾着身子,斯文的眼镜后面那双非蓝非绿的野兽般的眼睛几乎要将他灼穿。
他吓了一跳,连带着椅子往后退了一点。
“我……”留燧明几乎屏气,“我不知道。
”
对方动作瑟缩、眼神恍惚,病号服里露着嶙峋的锁骨,仿佛只要用力吹口气都能被掀翻的模样。
西里尔斯收敛了威压,推推眼镜,再次恢复一个文职人员的模样:“我来是想告知您。
帝国已经投降并且开始与联邦和谈了。
”
“你很英勇无畏,但这毫无作用。
”
否定一个人拼上性命也要去做的事非常残忍。
西里尔斯非常想看到对方羞愤的表情,况且他还是一个军人,这种话无异于杀人诛心。
留燧明看着这个趾高气昂的男人,苦笑回道:“也许吧……”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能力挽狂澜,但想做的事能做到就够了。
至少赫利欧还活着。
西里尔斯看着他,心里烦闷。
如果留燧明是一个打死不愿意与敌人交流的硬骨头、一个帝国式的虚荣贵族、一个冷静多智谋能和自己斡旋的劲敌……他曾设想过种种交锋的场面,对想象到的每一种可能都做足了对策。
但留燧明表现得既不意志坚定也不对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