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应该不会吧。
”
刚刚楚信鸥给他讲了那位顾先生的事情,也在意大利,从事奢侈品设计,跟楚信鸥在威尼斯的一艘游览船上认识。
两岸的古建筑缓缓划过,时间仿佛凝固,但是唯一同船的那个年轻人却是真实鲜活的,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话。
楚信鸥说:“哎,他很年轻,比我小八岁。
”他顿了顿,“我越来越老了。
”
宋知雨不止一次听到他论及自己的年龄,楚信鸥一直因为无法控制的时间和光阴失落,甚至自卑。
宋知雨知道,这里面有一点自己的原因。
“楚先生,爱情来临的时候可不会提前算好你们的年龄。
”
有时候,我们要相信命运的馈赠。
他真高兴,楚信鸥比他幸运。
楚信鸥去苏州之前跟宋知雨说:“知雨,你知道你自己有一种令人惊讶的顽固吗?”
“啊?”
“我们认识那么久,你一直叫我楚先生,我从没有见过你这么顽固的人。
”
宋知雨觉得自己可能让楚信鸥不舒服了:“抱歉,我只是因为——”
只是因为什么呢?宋知雨也说不清。
楚信鸥长舒一口气,拍拍宋知雨的肩膀。
宋知雨是他心中纯洁多难的雪白洋桔梗,他曾经很爱很爱他,只是他以为的爱情终究变质成一种跨越年龄的陪伴,无限接近于友情和亲情,却与爱情差之甚远。
“知雨,五年了。
你有没有真正开心起来?”
宋知雨愣住了,好半天才说:“有。
”
在迟疑中,两个人都明白,有些东西还没有回归秩序,有些事情还有没有真正结束。
宋知雨回到家中,严越明的那枚领针放在客厅茶几上,银色水鸟,眼镜缀着一颗蓝色小钻。
他一个人坐了很久。
楼下的人家经历一日三餐,茶饭蔬食。
他在经历回忆。
年二十八的时候,公司几乎全放假了。
他领了年奖,又被委派去日本出差。
他也没什么意见,孤家寡人的,在国内倒尴尬。
北海道多温泉,他打算直接在温泉里过年。
当天晚上的商务聚餐订在一家很有名的日本餐厅,一桌人,大多是黄皮肤的亚洲人,只有一个,红头发鹰钩鼻,是个体格魁梧的美国佬。
宋知雨坐在他对面,那个美国佬一直盯着他看,寿司未上,先用蹩脚的日语夸:“漂亮!漂亮!”
一个男人夸另一个男人漂亮,本就不是一件什么正常的事情。
再加上一直在他的脸和衬衫领口逡巡的黏腻视线,宋知雨心里有非常不妙的直觉。
宋知雨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礼貌疏离地说:“谢谢。
”
饭吃到一半,美国佬端着酒杯过来,非要跟他喝酒。
同事正在埋头吃昂贵的刺身,没空搭理他。
他推脱说感冒吃药,美国佬还要上手摸他的额头探探温度。
他百般无奈,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金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