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
空调坏掉了。
】
【7月26日
他为什么可以那么凶?他明明只有十六岁。
母狗。
婊子。
三次。
】
【7月27日
后面原来可以塞进那种东西。
嗡嗡嗡地动。
妈妈手上多了一枚戒指,她笑了。
我开始想爸爸。
】
【8月1日
《故园风雨中》。
他亲我了。
他为什么要亲我?】
【8月2日
花房。
玫瑰。
白色液体。
两次。
】
日记越来越短,时间跨度越来越长,到最后,变成几个名词,几个数字。
严越明每一句都能读懂。
这是一本隐晦又痛苦的性爱记录本。
“他肯定恨死我了。
”严越明恍惚地自言自语,“他那么恨我,肯定一辈子忘不了我。
”
严越明对余生这个词还没有概念,余生却已经开始了。
严越明想,他的少年期太长了。
可是长大就是那么一瞬间。
爱人会离开,诺言是虚无,背叛的因果早已种下,记忆无法回溯和倒带,神明面前的契约不会生效。
12月初的时候,严平病重了。
严越明坐飞机回南方,回到旧宅中,严平坐在床上,正戴着副眼睛看书。
“爸。
”严越明掖了掖他的被角,又摸了一下他的手背,“冷吗?暖气怎么不开?”
“不开,咳咳,”严平扶了扶眼镜,“太闷了。
”
严越明突然很小声地喊了一声“爸爸”。
严平听着这声爸爸,眼前浮现的是三岁的严越明,好小的孩子,穿衬衫和背带短裤,臭美地蹬着皮鞋追着狗满院子跑,可是只要他喊一声,小严越明就像一颗炮弹一样冲进他怀里,奶声奶气地问:“爸爸,干什么啊?”
他这一生,出生,念书,恋爱,生子,生意场厮杀,就像是快速变幻的万花筒,折射出无数张面孔。
他有时候睡不着,总会想起些零碎片段,第一次见到妻子,她才十八,清纯漂亮,带着水汽,从泳池里冒出来,大胆又羞怯地问他要不要一起游泳。
可是严平当时已经和梅雨枝在一起了。
老套的红白玫瑰的故事。
结局也老套,又是陈世美,又是薛平贵,又是一个后世的严平。
“你妈妈那儿,”严平说,“你要多去看看。
放小雏菊,她最喜欢。
”
严越明有些紧张起来,“你自己去看,我们一起去。
”
严平长舒一口气,梳得整整齐齐的鬓角白了一片,他也没有来得及染,“五十年,够了。
长生,高寿,我从来没有想过。
”
“梅雨枝那儿,我已经划了一笔钱过去,生下的女孩儿也有教育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