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笑起来:「你搞什麽鬼?」
他趁势向我靠过来,把嘴唇放到我耳边:「明天下午就要走了,今晚,你怎麽陪我?」
我不知道波地有没有听到他的话,但我是一句不漏地听到了,脸刷一下红了,这种经历真是太久不遇,很有点尴尬。
看我避开脸装正经,他笑了:「我有说错什麽吗?」
抬头看波地,他正东奔西窜,装作没看这边。
於是我讲了句:「过会儿去我那儿。
」
「呃?」
「有必要重复一次吗?」
他的表情挺玩味:「今天的太阳方向对吗?我想想,有几天没回丽月宫了──」
我说:「五天。
」
「下个月,我来法国待一段时间。
」
「宙风的兄弟不会有意见?」
「他们是最怕我一直盯在後头严阵以待,说实话,我已经几年没有过假期了。
」
「这次是为我还是为自己?」
「都有。
」他伸手触摸我後颈上的尾发,被我笑著扬手挡开。
「到法国,我们比一场。
」
「比什麽?」
「游泳。
」
他笃定地指指我:「那你输定了。
」
我探过去握住他的手:「不,是你输。
」
郑耀扬一愣,随即淡笑著饮下那杯「血玛」。
每个细胞张狂地索取著那些看不见却能清晰感知的激热,深沈压抑的呻吟,近似发泄的探索,湿热的温存、疯狂的交缠、饥渴的唇舌交战……不知是他诱惑了我,还是我诱惑了他,汗水浸染彼此强魄的肉体,当他冲进来时,那种疼痛与快感交织的刺激,几乎立即令我沈沦欲海──他的发、我的手指,他的吻,我的胸口,他的眼神,我腰间的爱抚,爆发时的嘶吼……
前一夜的激情还残留在我的身体里、记忆里。
但此刻我已踏上法国的土地,不再是驱逐和留落,心中郁气消散。
曾经亲历过的那些灰色事件,如今若可以一一淡却,又未尝不是好事。
但一个人真想要漂白,并不是那麽容易的,所以我选择在这一处与世无争之地安身。
也许我的个性真的不适合长期窝在这一小方净土,但对目前来说,还是可取的。
我对「宁静」一词的新鲜感也许是一年或是三年,谁知道呢,我只想稍作一些调适,使所有与我交恶的人暂时忽略我,因为我也想暂时忽略他们,彼此这麽虎视眈眈地盯著,也太无转圜之地,难免心生厌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