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叫人忘不掉的是那张脸,他眉眼算不上凌厉,一双眼尾上挑的凤眸,薄情寡义的唇似笑非笑地勾着,是叫人打从骨头里不寒而栗的。
“项大人,你暗中与人勾结,想要造反,怎得反成了我的错了呢。
”
轻柔的声音随着风钻进耳朵里。
项德元目光闪烁,咬死不认:“呸!死阉贼,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暗中勾结他人!”
“证据?”仇晗远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将茶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上身微微前倾,稀罕地瞧着狼狈地跪在雪地里的官员:“没想到我在项大人心中,竟是个讲证据的人。
”
项德元蓦然脸色变化,看着那张笑吟吟的脸,粗喘着气,半天说不出话。
司礼监的掌印大太监仇晗远,东厂的提督,文武百官人人畏惧的九千岁。
先皇还活着的时候,往大殿一坐,他就拿着拂尘站在龙椅旁,众人怕他,比先皇还要多。
“怎么不说话了?”
仇晗远瞧他身上嚣张的火焰灭了,还有些可惜,这些年可是鲜少有人敢与他如此叫嚣了,慢慢直起了腰身,轻倚在漆描金的宝座中。
“咱家还要去看万岁,实在没空与你纠缠,来人。
”
身后一葵花胸背团领衫,乌纱帽的东厂的人出列,对他行礼。
“厂公。
”
仇晗远端起旁边木桌上的茶杯,用杯盖撇了撇水面的茶沫,说起话来轻柔散漫:
“叫项大人瞧瞧,东厂的规矩。
”
那人抱拳应下。
“是!”
项德元的脸色彻底变了,被两个人压着无法起身,惊慌的大吼:“你敢屈打成招!你!你”
仇晗远端着茶杯,对他一笑。
他自然是敢的,项德元惨叫着受刑,仇晗远还边擦着手,边和一个讨喜的小太监说着话。
“宫里现在住着的是几皇子?”
福安知道他记不得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就递上一杯新茶,笑着道:“回干爹,是先皇还在府中时和一个丫鬟生的孩子,据说很不受先皇待见,进宫后就和一位老嬷嬷在冷宫住着,经常被一些宫人欺负,落下了口吃的毛病。
”
仇晗远幽幽地叹了一声可怜,但脸上却没什么触动。
那项德元是个文官,才用了几样刑,身下的雪还没被红染透,就受不住了。
东厂的人拿着血迹斑斑的认罪书,一身血腥气地走过来,展示给仇晗远看。
“厂公,他招了。
”
仇晗远倚在宝座中没动,睨了一眼:“还以为是多硬的骨头。
这上面的人……都杀了。
”
外头的腥风血雨暂时吹不到皇宫,他在男主们心里充其量也就是个不重要的小玩意儿,闻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