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阿絮!若我知道是他,怎么我都不会下手。
”
这是真话。
自从父亲母亲死后,伯爵府一夜之间沦为京都笑谈,连过路的狗都能在伯爵府的墙根下撒泡尿,更遑论那些被权势养起来的走狗。
司灵隐是他少年时遇到的一道光。
所以,离了京都,他总爱穿白衣,好像穿上那一身无暇的白衣,他便不再满手鲜血,而是干净的,与司灵隐一般无二的少年郎。
“江泊呈。
”
“我命本薄,是师父替我续了这条命,我没用,我下不了手,替他报仇,只能舍了这条命,也为我的识人不清赎罪……”
司遥觉得好累,她轻轻吐出一口气,目光投向远方,日暮已经西沉,昏黄的日光洒落林间,落在她的脸上。
她双手紧紧抓住刀柄,缓缓闭上了眼,腕上用力朝着脆弱的脖颈切了下去。
想象中刀刃割破皮肉的感觉并没有出现,司遥睁开眼,就见江泊呈已闪至她的跟前,手掌紧紧握住锋利的刀刃。
滚烫的鲜血像是止不住的江水,顺着刀刃流淌下来。
、
江泊呈眼底泛红,他深深地看着司遥,轻声说:“阿絮,我放你走!”
司遥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在这张近在迟尺的脸上,她似乎看到了那年夏天,在老槐树下找她算命的少年郎!
江泊呈苦笑:“我想你留下,可我不想你死……”
“我是罪无可恕的刽子手,报应也应该是我担,你走吧!”江泊呈握着刀刃,温柔地将刀从司遥手中拿走。
他摸出一块雪白的帕子,那雪白的帕子瞬间被他掌心的血染红,他将含笑着将帕子包在司遥的脖颈上:“阿絮,你可以把我的恶行昭告天下,我愿受天下的唾骂!”
江泊呈说完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走罢,阿絮,趁我现在还没反悔!”
司遥翻身上了马,马蹄声音逐渐远去。
江泊呈这才回头看着她的背影。
阿絮,回头……
回头……看看我。
司遥的背影消失在了树林深处,江泊呈笑了,他悲切地看着天。
她没回头,就跟娘亲一样,她们,都丢下他了。
江泊呈回到伯爵府,才发觉府里安静到可怕,丫鬟小厮人人面色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