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道:“春山呐,景秀呀,出了个佳人啊。
佳人呐,黛眉入远山,眼生横波流。
斜肩似流云,葳蕤立涟漪。
既是真国色,却失故人心。
都言有情郎,何故跳泥坑?”
曲调哀鸣婉转,如泣如诉,与屋外大雨瓢泼相应交杂,自成一趣。
曲罢,说书人又道:“今日说谁?鲤州佳人宋清瑶。
”
“话说清崇三十五年,宋娘子于白云道……”
“宋娘子都吞金自杀了。
”堂下看客抓了一把瓜子,边嗑边道,“说个死人也不嫌晦气?”
茶馆内鸦雀无声。
司遥瞧向屋外,大雨停罢,乌云散去,天色泛白,泥土氤湿未湿,发出一股独特的腥臭。
司遥走茶馆,收好摊上的白幡,继而弯腰将桌子抬起,一只肤色微深,指节粗糙的手按在她的桌子上。
司遥抬起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严肃正派的脸,正神色冷漠地盯着她。
司遥用力扯了扯桌子,桌子纹丝未动,她干笑道:“张捕头,好巧啊。
”
“不巧。
”张均平嗓音略微沙哑。
张均平又继续道:“江南禁止玄术,你倒是屡教不改。
”
“莫不是又想去大牢走一遭不成?”
跟在张均平身后的两个一胖一瘦的捕快垂着眼发笑。
司遥苦着脸:“张捕头,行行好?”
张均平不为所动,命稍胖的捕快将桌子抬走,继而对着司遥道:“东西我没收了。
”
“随我去一趟关府。
”
“嗯?”司遥不解,继而想起什么似的:“是要将宋娘子的尸身带回衙门验尸?”
“你知道得倒多。
”
关宅门口立着两只高大威猛的石狮子,台阶铺设大理石,门顶的牌匾擦得蹭亮,门下站了两个守卫。
“关将军如今可是朝廷新贵,这门面到底是不一样呵。
”细猴轻声嘀咕。
司遥颇为认同,张均平往后瞥了一眼两人,细猴即可心虚府低下脑袋儿。
“劳驾!”张均平摸出腰牌递给守卫。
不多时,从关府出来一位身材圆润,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穿着十分考究。
“张捕头。
”男人一看见张均平就连连拱手,擦擦额头的细汗,略微歉意道,“实在抱歉,府中二夫人亡故,杂事太多,有失远迎,勿怪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