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胸口掏出了烟盒,递给旁边的王振业一支。
“提醒?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心?我以为你要找个时间把那帮小毛孩子也一网搂了呢!”王振业接了过来,摸出打火机点着了。
“他们这帮人也怪可怜的,我查了下,都是些孤儿,再不就是没人管,才没个正经事干,做这个也是岁数太小了,心智不成熟。
”李建军微微侧过头,刻意打着官腔,“对于这样的同志我们需要引导,批评教育为主嘛,王同志,你说呢?”
王振业忍不住笑出了声:“你真像个大领导。
这些天把你美坏了吧,厂里领导都夸你能干,还要给你在厂报上发报道呢。
”
“咱也不是图那个的人,不过既然领导非要树立典型,我也只能欣然接受了。
”
两人默契的相视,而后爆发出了大笑。
直到他俩笑的累了,才安静了下来,继续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抽着烟晒着太阳。
一阵阵的烟雾从他们的头顶飘起来,撞在双层玻璃杯上,撞在烟灰缸上,也撞在桌子上几本有些发黄的书上。
一波三折,命途多舛,最后的结局都是打在天花板上,烟消云散。
这种单位午休的气氛是王振业多年后最为怀念的。
“然后呢?”王宇像是认真听讲的小学生一样,在空白的段落处适时地提出了问题。
王振业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和他多说些什么,眼里满是疲惫的感觉。
那天过后,两人穿着执勤的衣服又专门去了那间平房一趟。
是一个阴天,两人估摸着这帮小混混应该不会出门,就出发了。
一路上就开始掉小雨点,快到地方的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两人在小院门口喊了几声,没人应声,便直接进了院门。
两人一时间有点失语。
这帮混混过的有点太惨了,院子里堆着两捆柴,可见是用土炕自己做饭吃,而林城大部分居民家里已经接上煤气了,就是像这种平房也早就用煤气罐点火烧饭。
就更别提这间破烂的房子了,看起来比他俩加起来岁数还大,看着摇摇欲坠的。
两人正观察着四周,这时院门突然传来了嘎吱——一声,应声望去,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推开了院门,穿着洗的条纹已经不太明显的的海魂衫,身上斜背着一个军绿色的斜挎包,里面装着些绿叶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