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他这份来历不明且无任何凭依的怒火。
“是,裴宣之死了,是我杀的。
”
“什么!”
裴明绘所有的冷静瞬间荡然无存,她的声音变得犀利而又颤抖:像是残忍撕裂的布帛声,“你杀了他!”
“是。
”
温珩勾起唇,垂眸看向几欲栽倒的裴明绘:“你倒为他肝肠寸断,你可知,他要做什么?”
“你凭什么杀了他!”
裴明绘只觉呼吸不畅,她无法接受那个自己精心挑选费心经营的裴宣之突然就死了,死的悄无声息,死的突如其来,甚至没有一丝丝准备,就这么死了。
“你又有什么权利杀了他!你当我是死的吗,你想杀就杀?!你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一瞬间,裴明绘的心都空了,她无法明白,往日那个满腹抱负的裴宣之就这么死了。
裴明绘内心无比愤怒,她并不愿意知道裴宣之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而死,她只知道,他死了,死在了眼前人手里。
温珩弯下腰来,优雅艳丽的唇形凑在她的耳边,缓缓吐出惊天动地的字句来。
裴明绘的目光一瞬间静止了,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温珩。
“你说什么?”
裴明绘喃喃道,温热的吐息在冷风中凝成白雾,像是有形有色的幽灵,幽幽飘在空中。
“信与不信,全在你。
”
温珩自身上解下披风来,仔细地披在裴明绘的身上,将肆意动荡的冷风挡去一些。
“我是在帮你,难道我的心,你至今尚且不明白吗?”
裴明绘抬起眼眸来,大大的眼睛分外空洞:“你是说,我亲近的信任的人背叛了我,但是你却一直站在我的身边?”
温珩不再说话,只看着裴明绘。
“你是说,他想举发我行巫蛊,只为谋求高官厚禄?”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
“你知道的,窦玉其人,贪戾奸邪,负力而骄,我虽有庇护裴宣之之心,可他毕竟在窦玉的眼皮子底下,窦玉知你恨他至深,故对裴宣之软硬兼施,又以其亲族做为胁迫,如此压迫之下,裴宣之难免生了攀附背离之心,故以你暗中行巫蛊之事作为投名状,来换取他的前途。
”
温珩的手轻轻地捧住裴明绘的脸,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怜悯,他冰冷的手将她有些凌乱地头发捋至颈后,将落在她发上的晶莹的雪花轻轻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