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刚熟就拿了来,香秀切了片,炖了冬瓜汤,放上一点虾提味。
夜里吃饭仍旧少不得茶叶蛋,还有两只咸鸭蛋,一盘褐色的笋片,还有炒虾。
福妞笨拙地用缠了叶子的手啃着虾饼,表皮太过酥脆,咔嚓声响了好久,她吃了一半又用嘴去贴碗,吸溜了一大口冬瓜汤。
水生给香秀夹了一个虾饼,抬头瞧她,“好好吃。
”
“明儿我还去钓,”满仓抹抹嘴,“我晓得哪里的蚯蚓最多。
”
香秀夹了一筷子笋片,晒过的笋干炖熟,嚼起来比鲜笋多了点韧劲。
她吃饭的时候话并不多,此时也说了句,“钓些来,煮了晒干,能放不少日子。
”
“下到面条里也好吃。
”
这段日子正是河虾最多的时候,深水沟里一钓便钓了不少,浅水的地方,掰开那石头,也有数不清的河虾游来游去。
满仓一口应下,福妞转而也喊,“我拿着筛子去捉。
”
只有水生不吃饭了,同香秀咬耳朵,“下回进镇上,去吃油墩子,那里头的虾大,不带他们俩。
”
香秀偏了头瞧他,个没正形的人。
她如今也摒弃了刚来时总不大说话,五个月让她说话也利了些。
一时笑道:“你怕是吃了醉虾,尽说些不着调的话。
”
水生用筷子头沾了一点咸蛋黄,他摇头,“我不爱吃。
”
何家村的虾多,夏天又热,少不得琢磨吃法,炒的吃腻了就吃醉的。
在虾还抖着触须活蹦乱跳时,煎了虾须,倒了黄酒下去,决心要把虾给醉倒。
好吃这口的,虾还没死就送到嘴里,只一咬,吃了虾肉,剩完整的躯壳,还要说,这虾吃的就是那股子鲜甜。
香秀也不大能吃,除开醉虾,像是夏天捕了知了,入锅油炸。
或者小鸡还在鸡壳里,又没破壳时煮熟吃,说是甚补,她是吃不惯的。
由醉虾挑起的话头,也转而在她拿出脆李来歇了。
还不算热的傍晚,天上有着丝丝缕缕的霞光,小鸡和小鸭在院子里啄食,架子上的藤蔓绕了又绕,院外有小孩的笑声。
院子内大伙吃着脆李,香秀能吃酸的,满仓苦着脸,“好咸,我吃不了。
”
福妞要吃糖渍青梅,她说:“我要被酸死啦。
”
这时木门被顶开,有个黑黝黝的脑袋探进来,小声地喊,“满仓,摸螃蟹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