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兄,你怎么看呀?你觉得他们能赢吗?”姜培生一日晚饭后在放风的院里遛弯消食,看见宋主任一个人坐在墙边看报纸,走到他身边问。
宋主任没吭声,姜培生低头看着报纸上的头版头条,心里想:“党国的将军里不会打仗的多,不会为人处世的那几乎是没有。
这种敏感的事,宋主任哪可能会随意开口评论。
”
姜培生暗自笑笑转身要走,却听见宋主任清了清喉咙说:“我本心讲,自然是希望他们能打赢的。
”
“嗯,”姜培生点头说:“北京那位不是说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吗?这一拳他们要真能打得开,往后中国倒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
“我没想那么多。
”宋主任摇头,说:“我就是想,他们要连美国人都打得赢,那我们输了,也算不得太差劲儿。
”
“也是,”姜培生靠在墙上,轻松地笑着说:“要是美国人自己也输了,就说明美械装备不顶事,以前纯属他们吹大牛。
”
“哈哈,说的是这个道理,”宋主任跟着笑。
有些事讲白也就是那么回事,往大了说是民族大义,往小的说就是个人面子。
民族大义还稍显飘渺,对他们这些困在高墙一无所有的人来说,个人面子那是鼎鼎重要的事。
从50年初和婉萍联系上到1956年,整整6年里姜培生和婉萍的通信次数其实并不多,主要还是姜培生在蹲监狱,不可能管教领导成天给他寄信收信,不然那监狱不成了度假村疗养院吗?
姜培生能理解,两三个月见到婉萍的一封信也足以慰藉了。
事情转机在1956年,北京那边来了文件说要把各地表现好的战犯集中到北京功德林监狱去,加快改造,尽快让这些人重新回到新社会里去。
姜培生和宋主任以及其他18个同僚是在年底到了北京,功德林的条件要比成重庆时更好,学习任务之余还有各种兴趣小组,缝纫、木匠、理发等等。
在这里姜培生又遇到不少熟人,除了王司令,还有他那位远方表姐的丈夫——杜先生。
从前,杜先生可是比他高好几个级别,姜培生每次见到人家都怪紧张的,说是亲戚其实疏远得很,可眼下同在战犯管理所,俩人反而是亲近不少,渐渐培养出了亲戚的情分。
姜培生养了好些年的病,虽然身上已经没大病,但底子太差,一到冬天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不舒服了,总之是病病殃殃的,于是被他的杜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