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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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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是孑然一身,死,不过是葬身荒野,为鸟虫所食。

    到平城,不到平城,人生亦不过终有一死,纵然说是轻于鸿毛、重于泰山,实则结局有多少不同?”谢兰修紧了紧斗篷,听见屋子里已经没有任何声音了,心里冷笑,站起身来对那供奉说道,“你若惧怕,不如这里就杀掉我,我好歹还埋骨故土,来世睁开眼睛,尚且看得到这煌煌世界。

    ” 供奉知道谢兰修的身世,也辩不过她,只冷冷笑道:“你是逆臣的女儿,说出来的自然是悖逆的话头,我却不与你计较。

    你倒是要埋骨故土,只怕好好的宋国土地,不屑于掩埋乱臣贼子呢!” 谢兰修顿时气得毛发倒竖,然而双泪直流怎么也说不出驳斥的话来。

    倒是一旁一个正在给马匹喂食夜草的、兵弁打扮的男子说道:“何苦来!如今天地以万物为刍狗,谁与谁又有不同?” 谢兰修不曾料到魏兵中也有懂《道德经》的,然而此时一腔怒火却要有个宣泄的地方,冲着那小兵道:“我自然与你不同!我父亲蒙冤,我的家世却是清白的。

    如今我虽身为奴隶,心尚且自由。

    你读过两句书,只知道和稀泥,并不论是非曲直,岂不是不通道理么?” 那小兵笑了,夜色中,只见他脸上绽出两排雪白的牙齿,声音也朗脆好听,带着些回音般的清越调子:“如今我也蒙冤了……不过你说得也对,身在藩篱,心自由不自由却在自己。

    ”他走近几步,似乎要打量谢兰修,谢兰修不由倒退了半步,又怕自己露了怯,狠狠一抬头,看着眼前的人: 这是一张年轻的脸,大概也就二十岁的年龄,星光下看不清肤色——应该不甚白皙,眼眸又圆又大而且明亮,深深的双眼睑,深褐色的乌珠似乎有星光映射在里面,坚毅如刀琢的颌角,略削的下巴,未曾留须,脸颊上青色的胡茬遍布到耳畔。

    英俊是英俊,谢兰修却撇了撇嘴。

    她的父亲谢晦,是朝中出了名的“傅粉何郎”,长眉入鬓,清须三绺,说不尽风流倜傥的美貌儿郎;而曾经芳心暗许的刘义隆,其实长得颇有些类于谢晦:白得发青的皮肤,两颧淡淡的晕红,清隽瘦长的脸颊,凤目中柔光如流,眉宇间清气四逸,髭须也不大浓,上唇刚留了一些,越发衬得唇弯笑软,恰是谦谦君子,玉石温润。

     心里胡思乱想着,面前这个英俊的小兵发了话:“天不早了,小娘子早些安置。

    ” 谢兰修带着些薄嗔,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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