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潘纫佩不甘心。
谢兰仪转身道:“我乏了,不敢再留客了。
过几日,我便要回义阳了,明儿还要早起收拾东西。
”
“你!”潘纫佩见她惫懒的样子,不由怒发冲冠,骂道,“你过河拆桥!”
谢兰仪冷冷回眸问:“听不明白!我过什么河?又拆什么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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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濬和刘劭最相似的地方,就是除了自己谁都不信。
潘纫佩的苦口婆心在他心里反而变成了故意作难,陷阱一样让他觉得怖畏。
而刘劭,被刘义隆斥责了一番,当面他是免冠连连磕头,但父亲对他的用心良苦,他反而生恨不已。
要把皇座上这个“老不死的”拉下来,不过是逼宫和巫蛊两条路可走。
刘劭在郊外偷偷藏着严道育和王鹦鹉,请“天师”做法,早让自己登临皇位。
刘濬想着潘淑妃的可恶嘴脸,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刘劭的行列。
严天师果然有法力,没过几天,太史局报来天相有变:彗星起毕、昴,侵犯太微。
紧接着,天气大变,霏霏淫雨夹杂着雪珠子,拉拉杂杂下了半个多月,好容易雪停了,却依然不见太阳,紧跟着竟然冬日响雷,又下冰雹。
这些罕见的天相不免让皇帝心里惶惑焦躁,前往郊外祭祀天地。
刘劭奏请加强京师防范,免得贼人借天相作乱。
刘义隆想了想,京中他能够笃信的、可以带兵的人实在没有一个人,也只能靠着自己的儿子,于是点头应了,为东宫又加实甲军士一万,虽兵符掌握在自己手里,却也为太子开了新权柄。
郊祀归来,天气略略好转,已经耽搁了行程好些日子的谢兰仪来向刘义隆辞行。
刘义隆有些不舍地望着她,然而自知挽留不住,只好点头道:“好吧。
春耕的好粮种我已经叫尚书省下部门备好了,不光义阳,其他几处土地肥沃而遭敌害较重的地方都先赁种,日后秋收再无利收回便是。
阿昶那里,你多多教他,勤施善政,才是真仁义贤明。
”
谢兰仪抬头望望他,但觉他以往深邃的双眸显出罕见的真诚,带着些细纹的唇角,笑得浅淡而温暖,心不知怎么一酸。
“陛下日后,也当多保重身子。
”她低了头,掩饰着说,俄而听见刘义隆带着笑意的声音:“嗯。
你也是,珍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