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
顾山行就说,骨头也能长上,你看火车每天行驶过的轨道,那种枕木缝隙都能长小草,每日每日在疾驰的火车下茁壮,它连骨头都没有,只有一根茎。
陈如故重重叹了口气,明知是废话,却还要徒劳地问:“疼吗?”
顾山行抚过他脊背,清瘦,一手捉上肩胛骨。
“不会一直疼。
”
“可我不想你疼。
”陈如故说的好生无理,难道顾山行就想疼?
顾山行抱紧他重复道:“不想的时候就不疼。
”
陈如故吸吸鼻子,略显笨拙地问:“能不能不要有下次?”
顾山行说:“好。
”
下次什么呢?下次不要出意外?还是下次不要管别人?意外不可避免,人又…如何不救?顾山行把手伸进机器的时候难道就不知道要承担的后果吗?他知道,他都知道。
第30章
夜如潮水般入侵地面,临山空气是寒的,躺在只铺一层棉絮的床板上,厉风从窗子缝隙割进来,树声,犹如撞来的晚钟。
陈如故瑟缩着问顾山行树会不会倒,顾山行把他裹进被子里,说树应该不会倒但是树枝可能会折。
那经不起狂风摧残的幼小枝杈啊。
陈如故挤在他怀里,避开右手,昼间睡眠过多,夜里总想闹人。
他问:哥哥你会不会爬树?
顾山行说会,不过他很高,有一定的重量,所以只能爬大树。
陈如故说:我也会呀。
小时候不乐意写作业,就去爬树,专挑那种他能上但是他爸爸不能上的树,他抱树枝,他爸爸就在底下摇,把他摇下来。
他抱断裂的树枝从高空跌落,不害怕,还会张开手臂喊爸爸接我。
然后他的爸爸就如神兵天降,把他接住!
顾山行想不到他小时候调皮捣蛋的模样,那种小孩太常见了,想去便是模糊的一张脸,上不了房揭不了瓦,但是又能把家里闹的鸡飞狗跳。
陈如故说好多,最后困倦在顾山行怀里说他家里人都很好。
顾山行下巴抵在他发顶,被窝里俨然已有热气,他睡了。
肆虐的风却是刮了一整夜。
翌日起床,屋外土路干干净净,他们踏上蜿蜒向前的小径,野草倒向两旁,被踩出来的路总也不平。
顾山行被陈如故扶住左胳膊,在一路摇晃拉扯的跋涉中,走上了一条水泥路。
这大抵是山里通向山外唯一一条大路,它是平整的,但它可能只有半截。
顾山行在一棵桉树下见到了陈如故的爸爸,陈仕理。
陈仕理在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