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
楼层实在高,等电梯的空档,他看到朋友圈的水滴筹。
三十一岁动手术要筹二十二万,点开,自动跳转金额二十元,他忖着,浓黑的眉动也未动,粗粝指节曲两下,一个月就白干了。
电梯上行快,他收起手机,出到门牌号前,揿门铃。
不知他那头短发在显示屏里看起来有多利落,才剪过的黑发,清爽到有些过了头。
门铃响了好几声,铁门才嘎声朝他的方向推。
顾山行退后一步,目光朝里扫。
断电了,没有光,借着廊上的灯,他隐隐约约看到半张肿起的脸,腮帮鼓囊囊,像含了只香梨。
故而另外半张完好的脸看上去就清俊了,面部线条格外流畅,他多看了两眼。
屋主捂了捂脸,含糊道:“请进。
”
顾山行进到玄关,被人弯腰递了双拖鞋,他换掉原来的那双鞋,才一进屋,摇曳的烛火就险些被他扑灭。
一只手护住烛光,举着蜡,领他到电路前。
电路老化了,按钮无反应,顾山行说:“要换继电器。
”
陈如故闷声接道:“家里没有,我出去买吧。
”
顾山行起身,撂下句:“等着。
”就出门去了。
小区超市没有卖这个的,顾山行导航到就近的五金店,买了继电器,想了想,又提了个工具盒,扳手起子连保险丝都有。
他拐回来的时候,陈如故没关门,就站在大门口,见他提着工具箱,顿了下,什么都没说先进屋了。
换掉罢工的继电器,电路瞬时通畅,整个屋子的光都汇聚一堂。
顾山行从高脚凳上下来,双脚落地,这时才看清在一旁守着他的陈如故到底长什么模样。
有一丝诡异的漂亮。
陈如故顶着他沉沉的视线,不自在的垂头,说:“拔了颗智齿,脸肿了。
”别看了。
“嗯。
”顾山行到水龙头前洗手,看到厨房护线槽翻翘着,电线裸/露在水龙头不远处,极有可能被溅上水花。
他反手在裤子上抹干,用带着茧子的拇指把线槽按回去,不过一秒,‘叭’的一声,线槽大有不管不顾轰轰烈烈奓开之势。
他叹气,脱掉运动外套,上工弄脏的长袖被他脱在工地了,内里便只着一件黑色背心,结实的肌肉在他动作间鼓胀。
陈如故站在厨房门外,看他拧螺丝时虬起的青筋,布在麦色肌肤上,筋络在发力间涌动,一双可以充斥性感,暴力,和情/色的骨节分明的有力的手,赫然烙进陈如故眼球。
陈如故有些愣,视线擦过他肩头,觉得他一定练过,肩